当慕容无攸和破虏从南苑赶回城内时,天已昏黑,路过南门时无攸发现值勤的守卫颇为脸生。
再见城中街道空无一人,远远还能听到有兵戈相交的声音,无攸直觉不好,敛容厉色道:“破虏,快回王府!”
六王府在平安街,那里离宫城只隔了一条街道,还未待他们的马车到达王府,已被禁军团团围住。
上将军张则成挎着弯刀迈着大步拦住了他们的车马,他是个粗莽的汉子,本想用弯刀跳开那车帘,但是被破虏一瞪,又想起这位六王爷往日功绩,也不敢造次,只能恭敬地退后一步,高声道:“请王爷下马!”
无攸掀开帘子,微微一笑:“张将军,这大半夜不在家中陪夫人,拦本王车驾作何?”
张则成倒也有礼,拱手道:“是王妃想见见王爷,还请王爷移步。”
“王妃?”无攸一皱眉,心想自己离开才半日,城中便出了大变故,难道是皇叔造反了?想到这,他大惊!
慕容德奎,他的八皇叔,对皇位觊觎已久。奈何他父皇心怀仁慈,一直舍不得对自己这位胞弟下手,如今看来,唉……
破虏见这阵势,大怒,想要拔剑,可剑刚出剑鞘,那边禁军已齐刷刷拿着剑指着他二人了。
无攸朝破摇摇头,破虏才勉强将剑收回剑鞘。
“我跟你们去一趟便是。”无攸重新上了马车。
“六哥——”破虏还想要说什么,只见张则成笑地谄媚:“少公子可快些回去,这天冷夜黑的想必将军夫人也牵挂公子。”
“你!”破虏听他这么一说,也担心起家人,赶紧一挥袍子也不与他费口舌,往家中赶去。
“母亲!父亲——”破虏刚跨过门槛,便见吴氏夫妇端坐于厅中,吴夫人见儿归来,忙上前仔细查看:“勋儿,没事吧。”
“母亲,我没事,您和父亲还好吗?”破虏搀着吴夫人坐下,关心道。
只见镇国将军吴厚龄用眼神暗示了下管家,管家立马下去带着几个小奴将铁门重重地关上。
“父亲,这是做什么?”破虏疑惑。
只见吴厚龄容色严峻地盯着管事吩咐道:“从今日起看好少爷,没我的允许不准他出门。”
“是,老爷。”管家王才应道。
“父亲,六哥府中出事了,你可知道?”破虏见这阵仗,料定父亲必定有什么瞒着自己。
“八王爷带兵进了城,如今富阳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吴厚龄背着手沉声道。
“在他掌握之中?可富阳城的禁军可是由李老将军统辖,他能背叛皇上?”
“李良已经老了,如今禁军实权可是在他的儿子李卫手中。”吴厚龄叹了口气。
“可是父亲,这富阳城的守军还在您和周世伯手中啊,现在正是入宫勤王的好时机。”破虏冲口而出。
“闭嘴!”吴厚龄重重地甩了袖子,跨门而出。
“母亲?”破虏不敢相信,对自己向来疼爱的父亲,现在竟露出了怒容,他转身求助于吴氏。
吴夫人抹着眼泪,叹了口气:“我儿,什么都不要问了,你父亲也是无奈,你要体谅他。”
“难道周世伯投了八王爷?”破虏不敢相信,向母亲投出询问的目光。
吴夫人含泪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而后在丫鬟的搀扶下便回了屋。
破虏不敢相信,这一夜之间,竟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