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人觉得他的反应甚是夸张,一边笑着一边也上去试了试,结果叫得比前面的人更大声。
鳜鱼虽然没捞多少,但寻常吃得较多的草鱼、鲤鱼和鲫鱼等还是不少的,有些鱼捞上来的时候都被冻硬了,全都晕了过去。
薛德自己在水岸边蹲了半天,还从里面抱上来一条被冰冻住的。
满头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像个小孩子似地抱着冰块跑了过来,一路上吆喝着众人看他,鼻子和脸被冻得通红却还是笑着的。
顾风晚找了个暖和的大帽子套在了头上,亲自去伙房那里拿了把菜刀出来。
站在那些鱼前,他想了想,反正都冻晕了,索性大的小的一并宰了,今晚犒劳兄弟们。
薛德还调侃他,“哟,打仗的时候你头上戴着头盔,现在又罩个帽子,生怕不小心伤了你这张脸,还小心翼翼保护起来?”
宴景深也裹着帽子,拿着菜刀出来了,听了薛德的话,傲气冷哼几声。
“你不懂,咱们这些有家室的男人,在妻子面前靠的就是这张脸。”
“要是脸毁了,她转头找个更俊俏的小白脸怎么办?”
这话,顾风晚举双手双脚赞成,身上受些无关紧要的伤没事,保护好关键部位和这张脸就成。
薛德失笑,原本已经在动手杀鱼的谢渊藏想了想,也回去找了件棉衣裹在头上。
河岸边,提刀上马能定天下的几位将军在这儿杀起了鱼,这消息传回城里,独孤挚气地直接砸了手边的杯子。
“这顾风晚哪里是这种性格的人?分别是在故意挑衅我!”
“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竟然还妄想用一些雕虫小技,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到底还是忘了谁资历最老。”
副将几番欲言又止,独孤挚已经被之前的战败冲昏了头脑,丢了面子,满脑子都是再打一场,赢回声誉。
“将我吩咐下去的东西都准备好,即将出城奔袭的两队人马,再检查一遍,但时辰一到,我亲自带他们前去和顾风晚一战。”
“我倒要看看这后辈有什么本事,妄想成王,还在我眼前耍花枪!”
副将终究也没说什么,害怕自己的话适得其反,反而影响了自家大将军。
半个时辰之后,顾风晚大军中已经端出了鲜美的鱼汤,配上豆腐之后,甚是鲜美。
汤煮得不算浓,但味道实在不错,尤其是鳜鱼的,如此潦草的做法简直暴殄天物。
军中将士人人都分了半碗,尝了个鲜,天黑点起篝火之后,围在军营里面唱起了家乡的歌。
独孤挚锦衣夜行,带人悄悄地摸到了大帐周围之后,忽然听到那些熟悉的民谣,甚至恍惚了一瞬间。
守城多年,满心都是手下、子侄的前途,已许久不曾与妻妾亲近,听她们唱着吴侬软语,也很久没见儿时玩伴,同他们一起坐在军营之中,唱着歌谣。
往昔征战沙场、峥嵘岁月的画面,几乎瞬间就浮现在了眼前。
就是这恍惚的一瞬间,他们其中有人露出了些动静,虽说穿着黑衣,却还是立刻被岗哨发现了。
“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