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烨坐在定国侯府门前的石阶上,越想越觉得憋屈。
想来也是,他忙活了这大半宿,连媳妇儿的小手手都没摸到。
今晚这一通忙活,好像也只是成全了贺清霖而已。
唉,这一遭,可真是为人作嫁衣了。
萧岚烨想了又想,到底是觉得不甘心,于是,他沿着定国侯府的墙根儿走了一阵,听到里面没什么声音,便飞身而上,落在墙头上。
然后,他就看到了老岳父那张温和慈善的脸。
顿时,萧岚烨脚底一滑,几乎掉下去,若非他轻功绝伦,这次非得摔个狗啃屎不可。
终于落在院墙外的瞬间,萧岚烨甚至来不及想别的,撒腿就跑。
天哪,夜色之下,他老岳父那张脸也太吓人了!
萧岚烨一口气都没歇,直接跑回了大皇子府,回去之后仍是心有余悸。
而定国侯府之中,盈袖也是同样的心情。
夜已深,她站在穆婉然面前,满腹仇怨:“磕碜,这可真是太磕碜了啊!”
“怎么了?”穆婉然无所谓道。
盈袖双手捂脸:“出了今晚这档子事儿,我以后怕是没脸见人了。而且,还连累了你,唉,我真是……”
见盈袖越说越羞愧,越说越无地自容,穆婉然干脆一甩手:“不会吧,这你就觉得无地自容了?这才多大点儿事啊!”
但,盈袖仍是愁眉不展。
在她看来,今日的一场闹剧从表面上来看,虽然是贺清霖闹出来的,但是归根结底,罪魁祸首是她。
三更半夜,她居然惊动了穆侯爷,说起来,这件事可真是太不妥当了。
这时候,穆婉然笑了笑:“盈袖,不如,我今日送你一句名言吧?”
“什么名言?”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再说了,你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是贺清霖来找你坦陈心迹而已,说出去也没有多大的事儿。你行的端坐的正,无须觉得难堪。”
“可是,说到底,人言可畏。人的话,就是软刀子,杀人于无形。”
穆婉然笑得云淡风轻,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不了。只要你坚信自己没做错什么,那么,别人说什么,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听在盈袖耳中,只觉得是天籁之音。
她的大小姐,总是这样会安慰人,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
但是,今晚之事,到底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些,尤其是,还惊动了穆侯爷。
若是因为如此影响了穆婉然一家人的关系,那她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见盈袖仍是忧心忡忡,穆婉然一拍桌子,笑道:“盈袖,我们家可是武将出身,不拘小节,所以这些小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若我是你,现在就该发愁另外一件事了。”
“什么事?”盈袖不解道。
“嫁人啊。”
听到这个,盈袖的脸上飞起几朵红云,她两只手绞在一起,不自然道:“大小姐,你快别说笑了。我和他,走不到一起去的。”
说起来,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如何能成婚呢?
若娶了她,贺清霖就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那绝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局面。
曾经,她也以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尤其是贺清霖还是那般仪表堂堂的人物,而且,他待她极好,她也是心动的。
只可惜,两个不同的人,终究无法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