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旌不欲让妹妹跟这种人接触,但何云旗却不管这些,“你说的都是实话吗?要是实话,我就再给你银子让你给你爷爷治病,若你说的是假话,我就送你去见官!”
那小子忙不迭地点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信可以跟我去看看。”
何云旗点点头,“那你带我们过去看看,眼见才能为实。”
何云旌拉了她一把,说:“这事就这么了了吧,去什么去!”
何云旗道:“若他真的有困难,我们帮上一把也是一件功德。”说完,转头对小子说:你带路。”
见妹妹主意这么大,何云旌也只好一同去了。
那小子忍着疼痛,一步步艰难地挪动着。何云旗见他伤的不轻,心中也是不落忍,对随从说:“你去抱着他吧。”
他们栖身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一路上,何云旗已经问了出来这个小子叫李盛,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只与一个爷爷相依为命。
这里是城中一间老旧的房子,墙头破败,连院门都摇摇欲坠的,那小子指着院中说:“这就是我们家了。”
何云旌看到这个小小的院落,挑挑眉没有说话。
走到院中,就听见房间里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盛儿,是你回来了吗?”
李盛扬声说:“爷爷是我,我带几个朋友回来了。”说完,让随从将他放下。
李爷爷咳嗽着出来了,见到一行人眼光闪了闪,笑道:“有贵客上门,盛儿快去烧水。”
何云旗见他虽然脸上端着慈祥的笑,但脸色透着青黑,着实不像是一个健康的人,她笑着说:“我们听说李爷爷生病了,就上门来探望探望您。烧水就不用了,我们坐一坐就走。”
李盛已经上前扶住了李爷爷,他坐下后大声地咳嗽,咳得感觉都要把心咳了出来。咳完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几位贵客快走,我这身子不好,倒是招呼不周了。”
何云旗问:“李爷爷这是得的什么病?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
李爷爷顺着心口说:“也不是什么大病,让大夫看了也没看出了所以然来,光喝药都将家底喝没了也不见好,就这么一天天拖着,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李声见他说几句话就直喘气,从屋里给他端了一碗水,说:“爷爷你歇会儿,别说这么多的话。”
李爷爷摩挲着孙子的胳膊,说:“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可怜了我这孙子,小小年纪就要出去做工给我挣药费,还得养活我们爷儿俩。”
原来李爷爷并不知道他的孙子是出去乞讨,只以为他是出去帮闲,一天挣几个铜板,够他们买几个馒头吃,不至于饿死。
何云旗张张嘴,就见李盛冲着他死命的摇头,于是她又改口说:“那李爷爷好生养着,我们这就走了。”
李爷爷说:“我这里简陋,也不多留两位少爷了,盛儿去送送。”
等离得远了,李盛作势要跪下,何云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虽然你的确有苦衷,但抢人钱就是不对的,这次有人教训你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吧。”
李盛满脸羞愧:“少爷教训的是,以后我再也不做糊涂事了。”
何云旗见他们爷儿俩却是可怜,就晃着何云旌的胳膊说:“哥哥,你身上还有没有银两,给他们一些吧,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一个病一个伤,没有银子恐怕没几天活头了。”
她敢这么做,也是知道自家兄长是典型的面冷心热,不会见死不救的。果然,何云旌冷着脸,还是将身上的荷包解了下来,“这个你拿去用吧。”
李盛接过荷包,感激涕零:“多谢两位少爷,这银子算是我向少爷借的,等我挣了钱,一定还给少爷。”
目送着兄妹两个离去,李盛才缓步往自己走去。
进了家门,就见爷爷还在院子里坐着,他急忙上前说:“爷爷怎么出来了,外边冷,别再冻着了。”
李爷爷面色阴沉,问:“跟我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盛就犹豫了片刻,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李爷爷气急败坏:“你这孩子怎么骗我!就是我病死也不能做乞讨抢劫的勾当!”然后就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
李盛跪在地上,低着头忏悔:“爷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