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顾清清是如何打算的,何云旗拿着婚书和信物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先拿着东西给何老爷子看了看,何老爷子对于孙女去孙家的事情非常不满意:“我和你父亲还在,这种事不用你个姑娘家出面。”
何云旗却不以为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当然我要自己解决,祖父放心,我都处理地妥妥当当的。”事情多这么顺利地解决,还要感谢顾清清,若是没有她的出现,就算她说的再真,别人也将信将疑,孙家也不会如此心虚爽快地退亲的。
“幸好当初孙家没送什么聘礼上来,不然还要清点聘礼,哪有现在这么爽利。”
其实,当初孙家是要下聘的,但何云旗当时年纪太小,而且何老爷子对这门亲事不太满意,就以何云旗要守三年孝为理由拒绝了。所以当初只交换了婚书和信物,聘礼等婚前再下,免得东西都陈旧不时兴了。
而何明哲听说了女儿的壮举之后,欣慰不已:“我家女儿就是棒,别家的女儿听说了这种事情,说不定会痛哭流涕,只有我女儿大胆,还能将事情解决的这么漂亮。之前还说我们主动提出来,云旗的名声会有点损伤,可现在有顾家表小姐一事,我们的名声损失就降到了最低。于是云旗上门的事情,过两年也就淡了,到时候也好说亲。若是男方在意这些东西,我也不会让云旗嫁给这样的人家的,没得委屈了我的女儿。”
一番“我女子最棒”论下来,何老爷子听得只犯白眼,他这个儿子宠女儿比他都走火入魔。
如今解决一件大麻烦事情的何云旗,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第二天上学前命厨娘多做些点心带过去。
然而,徐谦章吃完点心一抹嘴,就开始秋后算账:“你昨天那么大事情也不找我们帮忙,是不是没将我们当朋友!”
韩春江道:“你是没有脑子吗?云暨他是以那个身份去的,带上我们算怎么回事?若是被人指指点点的,让她以后如何?”
徐谦章被骂没脑子也不生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这一点。”虽然知道了何云旗是个姑娘家,但他平时总是转不过弯来,还以为她是跟他们一样的呢。
何云旗笑笑:“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不过是觉得你们都快出国了,跟家人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又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就自己去了。”实际是,她并没有觉得孙家难对付,所以没有兴师动众罢了。
韩春江道:“这件事昨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我母亲也听说了,她说这事不怨何家,都是孙家不够厚道。”其实是不厚道啊,简直心是大大的坏。
“云暨怎么会有错,这家人真是够恶心人的,以后见了他们就绕着走,省得沾上了晦气。”徐谦章如是说。
这件事很快就被他们抛到脑后了,因为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大事。
先是皇帝暴毙,人们还来不及猜测皇帝为何会年纪轻轻就驾崩,紧接着老佛爷就选了仅有三岁的小儿做了新帝,不等老佛爷尊享太皇太后尊荣,在第二天也逝去了。
真个清王朝动荡不安,朝廷内外都是人心惶惶的。
两重国孝,何府早就将全府上下鲜亮的东西衣物都换了下来。好在这些年何云旗都是着男装,所以不至于像陶氏一样着急忙慌的命人裁新衣。
然而,这些都跟何云旗没有关系,她在忧心何老爷子的病情。
自从进入冬天时候,何老爷子的身体就不是很好,先是咳嗽发热,后来就直接病倒了,而后就是咳出了血,这下子将一家人吓得不轻,急忙让孙大夫住在何家,可以随时给何老爷子治疗。何明哲在衙门里忙得焦头烂额,陶氏虽然是小辈,却不好侍奉公公,所以何云旗只要向学堂里请了长假,就在家里照顾何老爷子。
“秋香,你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秋香领命而去,何云旗掀帘子进了房间,在外间将自己的身子烤热,才去了里边的卧房。
“祖父,你今天感觉如何?”
何老爷子笑着让孙女上前,叹了一声:“人老了就是这么不中用,倒让你个孩子照顾我。”
何云旗抓着何老爷子的手笑道:“照顾祖父也是我的福气啊,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祖父你可要快快好起来啊。”
何老爷子如何不想多活几年,看着女儿和孙子孙女都有个归宿才合眼,但他自己的身子他最清楚,日日咳血是活不了多久的,是以,他现在已经着手安排后事了。
“你们都还没有成家立业,我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
何云旗嗔了一声:“祖父说什么呢,您不过是个小病,过几天就好了,什么走不走的。”
不过她心中也有些底的,连孙大夫都没心思跟她开玩笑了,可见病情之严重。
何明哲自以为能瞒住父亲和女儿,孰料他们都是何等聪明之人,早就猜到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还等着报曾外孙女呢。”何老爷子笑呵呵地逗着孙女。
何云旗是个脸皮厚的,“那祖父就多活几年,我可没打算太早成亲。”
何老爷子点点她的额头:“真不害臊,怎么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