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鞠了一躬,笑道:“到没成想在这里遇到恩公,快请进。”
徐谦章嬉笑:“云暨你怎么就成了恩公了?”
一行人跟在李省身后去包间,见他调笑,就回道:“不过是伸手帮了个小忙,当不起恩公两个字。”
李盛却道:“恩公的举手之劳救了我们爷儿俩的性命,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那天恩公走了之后,我就被爷爷骂了一顿,说是跟恩公借的钱,却不知道恩公的姓名,恐怕恩公以为我说的是空话。这些天一有空我就去街上寻访,期望着能再次遇到恩公,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不就让我碰到了。”
何云旗却觉得很别扭:“你别老是一口一个恩公的,我自己听的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姓何,你要是愿意就称呼我一声何少爷。”
李盛从善如流:“这位韩少爷已经订完菜了,我这就去后厨催催。”说着,就麻利地退了出去。
徐谦章敲敲何云旗的脑袋,笑道:“你到是走到哪里都能结善缘。”
何云旗摸摸脑袋也不在意,她都被打习惯了,“我就是看他们可怜,就给了一些碎银子而已。”然后将元宵节那天的事情跟两位好友讲了一遍。
然后徐谦章叹道:“没想到还有比春江更惨的人。”
韩春江给两位好友斟满茶水,笑道:“他可比我幸运多了,好歹有个亲人在身边,不像我这样孤苦伶仃一个人撑着。”
徐谦章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么就孤苦伶仃了,你不是还有我们嘛!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是不是啊云暨?”
何云旗急忙点头:“就是,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不一会儿菜都上齐了,李盛就站在一旁伺候着。
“你怎么来这里上工了?你爷爷的病可好了?”何云旗问。
李盛:“我爷爷的病已经大好了,现在都能在院子里编竹篓了。我年纪太小也扛不动东西,起先也没人要我,有一次帮隔壁的张叔来送酒,这里的杨掌柜看我还可以,就收我做学徒,一个月也有几个铜板拿。”说是学徒,其实就是个免费的长工,不过这个杨掌柜见他可怜,就每个月给他一百文,管两顿饭,若是到晚上厨房里有剩菜剩饭,也由着他带回家去。
对于杨掌柜,李盛爷儿俩是一百个感激,他还喜滋滋地说:“杨掌柜让我跟着谢大厨学厨艺,大堂忙得时候,就帮着接客上菜,厨房忙得时候就去厨房帮忙,等以后学到厨艺,或者找个大酒楼做活,或者自己开个小饭馆,我跟爷爷就吃喝不愁了。”、
何云旗也为他高兴:“那你就好好学,等你开了酒楼,我们给你捧场去!”
“那就先谢谢何少爷了,几位少爷慢用,有吩咐尽管叫我。”说完,就退了出去。
“这小子还没学会拿刀呢,就想做出满汉全席来,胃口倒是不小。”徐谦章夹了一筷子菜笑道。
韩春江说:“人活着总要有些想头,才能拼命活下去。若心中一点儿希望都没有,恐怕早就成了一架枯骨。”
在做的三位中有两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自然不了解底层老百姓的生活,就连韩春江小时候天天想的也是吃肉玩耍,何曾为生计发过愁,这就是这几年才落在尘埃里。
感慨完别人的生活,三个人的话题又转到学业上。
“家中堂兄在求是大学堂读书,他们中选几个学业好的可以去外国留学呢。”何云旗说着听到的见闻,这个堂兄自然就是何云旌了。求是书院在去年冬天就改名为求是大学堂了。
韩春江一听,倒是生了几分兴趣:“这可是真的?会被送到哪里留学?”
“有好几个国家呢,有去英国的,有去德国的,近一些的就是日本了。”
“日本有什么可去的,要我说,留学就去英国留学,现在英国可是世界的老大,,学校也是最顶级的。”徐谦章家就有亲戚去英国留学了,每次寄回信来他都反反复复看好多遍,那片富强的国家充满了憧憬。
“我倒是觉得德国好,听张先生说德国的机械专业最为先进,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去德国。”这是韩春江的梦想。
“你呢,云暨?你想去哪里留学?”两个人一同看向了何云旗。
对于这个问题,何云旗还真没想过,“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在杭州待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都舍不得。”
徐谦章恨铁不成钢:“在杭州窝着有什么意思,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啊?没志气”
何云旗笑眯眯地也不生气:“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哪个人会嫌弃自己家的?”
徐谦章还是不气馁地劝着:“不如你跟我去英国留学吧?我们一块儿过去,我还能罩着你。而且你也不用为学费发愁,只要你好好学,朝廷自会出银子送我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