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岚觉得自己小姐肯定是吓迷糊了,竟然会说出这样不着调的话,整个人变得更愁眉苦脸了,她只恨自己这会儿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不然,就算是拼,也能抵挡一阵子,掩护小姐逃走。
佟安歌只需要扫一眼尔岚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会儿也和她解释不清楚,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
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有一些女子哭泣的声音,这会儿也并不是青楼里做生意的时间,青楼里面除了那些个姑娘,没有客人,所以显得就空荡萧条了许多,外面有个什么动静,佟安歌这边也能听得到。
尔岚听到那些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心里更是像被猫抓了一样,看佟安歌坐在一旁闲的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她简直要急出一头汗了:“外面那些女子哭的那么惨,小姐可怎么办?奴婢贱命一条,死了也不足惜,可是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说着,尔岚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佟安歌简直眼珠子疼,这丫头也太能哭了:“她们哭的惨,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们哭成这样,难道不是和小姐一样被逼的?”
“她们哭,是因为她们害怕自己像那个什么紫嫣姑娘一样,不知道哪天就归西了。”佟安歌淡淡的说道。
“啊?”尔岚一愣,惊讶了一声,正要说话,突然,房门猛地从外面被人推开,她抬头看过去,就见红姑正站在门口,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佟安歌对于红姑的到来并不意外,毕竟她也算是‘新人’,而且刚才那个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女子直接在她面前说了死人的事情,红姑刚才是没顾上,现在反应过来,肯定是要对她敲打一番的。
这样正好,正中了佟安歌的下怀,若是红姑不来的话,她还正愁着怎么让红姑搭上她这茬,现下好了,想什么来什么,红姑自己送上门的,可比她主动去找有价值多了!
这么想着,佟安歌脸上的神色就更显得气定神闲了。
被强逼着卖到青楼里来的女子不少,哪个一开始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佟安歌这样的,红姑倒是头一次见,忍不住挑挑眉,走进来,看向佟安歌,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既然到了我这怡红楼,那你就由我说了算,念你今日初来乍到,今晚上你先适应适应,从明日开始,你便在怡红楼挂牌接客。”红姑一幅不容拒绝的口气。
她方才还说着要等佟安歌什么时候学会了技艺什么时候接客,现在就这样迫不及待了,佟安歌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你!”尔岚脸色一变,张嘴就要反驳,可是却被佟安歌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红姑当真让我明天就接客?”佟安歌似笑非笑的看向红姑:“红姑是觉得这怡红楼的姑娘们都病的撑不下去了,所以着急的想要让我补上?”
闻言,红姑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是吗?红姑觉得是我胡说?难道那个紫嫣姑娘不是得了花瘘候之症才没了的吗?还有刚才跑过来报信的姑娘,她也染上了,怎么红姑不找郎中给她也瞧一瞧?免得哪天严重了,可就不好了。”佟安歌说的轻松,听到红姑耳朵里面,简直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死死的盯着佟安歌,脸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是听什么人说的?”这不可能,她才刚来怡红楼,而且还都是在她的视线之下,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难道说,有人在背后给她支招?还是说背后出了什么岔子?
这么想着,红姑看向佟安歌的目光就变得带上几分凌厉。
毕竟,对一个青楼来说,如果青楼里的姑娘患有花瘘候之症的事情传出去,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
这简直就相当于灭门之灾啊!
这一点佟安歌知道,红姑心里更清楚,而且,花瘘候之症还能传染,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红姑会冒着风险让佟安歌接客的原因。
“这种事情还需要听别人说?刚才那个姑娘的嘴边生有红疮,虽然脸上看着不严重,但是红姑不妨去问问,看看那个紫嫣刚一开始,也是身上起这种红疮?”说着,佟安歌看向红姑,一脸的笃定。
她的话,令红姑心里咯噔一声,瞪着佟安歌的目光就好像是两把刀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给剖开了一样。
她现在心里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是不是已经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怡红楼岂不是……
“你想怎么样?”红姑看向佟安歌,双眸就像是两把刀子一样。
佟安歌弯唇,嘴边闪过一抹笑意:“红姑不用担心,我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的一条命罢了。”她说的这是实话,被卖到青楼里来的女人,最想做的不就是想要保全自己么。
红姑目光严厉的瞪着佟安歌:“自保?这些事情若非你在来之前就调查过,怎么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才不相信佟安歌一个十几岁的闺阁女子会知道花瘘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