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酒坛,倒满了一碗酒,放到师父面前。
封万里见酒碗一挨近自已,酒香更盛,口中已馋涎四溢,却仍不动那碗酒。
他知石中玉向来口里胡话连篇,当不得真,昔日便有几次借口回家探望,却是在山下镇中玩乐,被几个雪山弟子撞见,才知他所言尽是谎话。
于是又问:“你回去是为了什么事?”
石中玉道:“我爹娘传信说是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幼弟,要我回去相认。我一时情急,这才没跟师父打招呼,便下山而去。都是弟子的错,望师父莫怪。”
“你那弟弟我记得是叫石中坚吧?听说他一出生,便被敌人掳了去。石贤弟还说十九是已死了,如今过去这么久,竟又找到了?”
封万里素知石中玉撒谎多半用难被人发觉的理由。如此大事,若是作假,日后见着石清面,一问便知,应是真话了。
他哪知石中玉自忖立下几个大功,料到就算师父向父亲问起,父亲也必帮自已圆谎。
石中玉顺着他语气道:“徒儿听得此信也是万分惊讶,是以才忘了跟师父打招呼。我回家之后,才知掳走弟弟那人是昔年爱慕父亲的女子……”
他将找到石中坚之事重新编排,说给封万里听。本来此事他的功劳最大,这时却把自已摘个干净,成了个旁观之人。
封万里听此事关系如此复杂,更是信以为真,面色稍霁,道:“石贤弟夫妇十几年来,一直为此事伤心欲绝,奔波不歇。能有此收场,当是老天见怜,值得浮一大白。”
说完,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酒一入腹中,全身登时暖融融的,口舌生香,全不似平日所饮劣酒,口感苦涩,还时常令人头痛胸闷。
石中玉忙给他碗中加满,又在自已碗里倒了小半碗,举起碗说道:“徒儿得师父悉心教导,这一碗该我敬师父才对。”
学着封万里的样子,一口喝干。他不会饮酒,顿时咳嗽起来。
封万里酒意上涌,望出去只觉这弟子也比平常可爱得多,笑道:“你从没喝过酒,这么大口喝可受不住。”
端起酒碗,只喝一口便放下。却是他知此酒珍贵,生怕喝光此后便没得喝了。
这一顿饭吃得甚是和谐,师徒在一起,便似一家人一般。
石中玉吃饱以后,留下篮中剩余的三坛酒,便告辞离去。
他一走,姚氏便没了顾忌,坐到丈夫身边,倚着他身子,腻声道:“你说我们以后,生个儿子,也像中玉这般,那可多好。”
封万里顺手揽住她腰,笑道:“这小子机灵狡猾,总爱惹祸,自从当了他师父,被他气得我都老了许多。咱们儿子还是不像他的好。”
忽然唉哟一声,似乎想起什么,用手猛地砸了一下脑袋。
姚氏给他吓了一跳,直起身子,问道:“怎的啦?”
封万里懊恼道:“咱们只怕又被那小鬼头骗啦!以我跟石贤弟的关系,他便是传信过来,也是写给我,而不是写给中玉。”
“再说石贤弟素来谨慎,又怎会让他一个人独自回家?”
他气恼之余,又怪起妻子来:“石贤弟把他送来给我管教,便是因弟妹太过溺爱孩子,石贤弟无法责骂的缘故。”
“谁知到了雪山,你比弟妹还宠他些。这样下去,他以后胡作非为,可怎么对得起石贤弟的一片苦心。”
姚氏也觉自已这般溺爱,确是不利于石中玉成长,委屈道:“可能是我们没有孩子的原因吧。一见他,便忍不住把他当成自已的儿子。那可怎么办?”
封万里酒意发作,浑身躁热,看到妻子委屈的样子,更觉娇媚迷人,道:“怎么办?当然是抓紧时间生个孩子,免得你老是在别人的儿子身上乱用心思。”
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卧房走去。
姚氏腿脚乱蹬,害羞道:“碗筷还没收拾呢。”
“一会完事我来收拾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