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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死亡恐惧（第2页）

黄河五鬼虽然已七十岁高龄，但天赋一般，体质更是不行，成名以后沉迷女色，身体多有亏空，于武道一途也早弃之不练。

他又见对手是的十岁左右的娃娃，不免心存轻视，出掌时未用全力，哪知一招之下，竟被打出内伤！

他使出轻功，欲待脱离战场，修复内伤，但石中玉却深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衔尾直追，又连发出四掌。

小鬼右手握鞭，只有一只手可以御敌，他本来就受了伤，一口气还来不及换，又连接四掌，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来。

石清和元澄道人合力对付三鬼四鬼，余光一直注视着石中玉和小鬼的交锋，只要发觉他有危险，就马上出手相救。

哪知儿子竟把小鬼打得连连后退，呕血重伤，不禁大为诧异。随即心想：“儿子已大获全胜，老子却毫无建树，岂不丢人！”当下，不再分神观战，倾尽全力，登时把三鬼四鬼杀得险况百出，手忙脚乱。

石中玉越打越是顺手，他掌法稀松平常，这时却是以掌代剑，使出雪山剑法，刺削挥撩，将学到的精妙剑术一招一招的使将出来。

小鬼更无招架之力，肩膀腹部腋下接连中招，口中猛地又涌出一大口鲜血。

他口含鲜血，突然运力向石中玉面上喷出。

石中玉缺乏江湖经验，大惊之下，躲闪不及，被喷得满脸是血，眼睛都张不开。

小鬼伸手取过缠在鞭上的钢刀，狞笑道：“兔崽子，去死吧！”一刀斜劈下去，要将他从肩至腹，劈成两半。

石清听到小鬼话声，回头一看，登时目眦欲裂，但他离得太远，援救已来不及，只能喝道：“玉儿，快躲！”

但石中玉双眼被血蒙住，眼中漆黑一片，瞧不见外物，虽心中已感到了死亡的威胁，竟吓得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突听半空中一声锐响，一物从远处急飞而来，噗的一声，钉入小鬼颈中。

小鬼身子被那暗器打得后仰倒下，这一刀便劈在空处。他一声也没发出，仰天倒地，一动也不动了。

黄河四鬼见老幺倒在地上，僵卧不动，都是一惊，忙逼退敌人，纷纷抢了过来。

只见小鬼咽喉处插着一根女人用的发簪，整个簪尾都深入肉里，簪头从颈后穿出，伤口血流不止，已是没救了。

五人虽然穷凶极恶，但兄弟之间，却感情甚好，此时眼见弟弟惨死，蓦地仰天长嘶，如鬼夜哭，骇人不已。

大鬼一俯身，抱起小鬼尸体，哑着嗓子道：“走！”四人展开轻功，纵身跃起，足尖在人群中借力一点，向远处遁去。

石清一直仗剑护住石中玉，生怕他们挟恨报复，待他们走后才还剑入鞘，扬声道：“哪位高人救我儿一命？可否出来相见？”

话音被他用内力推送出去，但听得四处余音回荡不绝，如同在空屋中喊话一般。但等了半晌，却无人应声。

料想高人久不出来，多半是已经走了。回头看儿子时，却见他犹自呆呆站着，满脸血污也不去擦拭，似乎痴了一般。

他忙从怀中拿出妻子绣的手帕，替儿子擦干了脸面，才温声问道：“玉儿，怎么样了？”

石中玉这时才回过神来，突然哭道：“爹，孩子刚才快要死的时候，忽然怕得很，怕得动都动不了。孩儿…孩儿给你丢脸了！”

石清松了口气，笑道：“我当什么！你爹我二十多岁，杀第一个人时，好几晚都睡不着觉，总是梦到被我杀的人满身是血的来找我偿命。那可比你还丢脸多了。”

安奉日三人听了，都是呵呵大笑，说道：“石庄主说得没错，每个人第一次都是这样。何况你年纪尚小，能不怯场就已经不错了。”

石中玉半信半疑道：“真的？”

石清佯怒道：“你爹说话你不信也就算了。安寨主这等人物，还会拿假话哄骗你个小孩子不成！”

说到这里，摸着他头顶道：“唉，贪生厌死乃是人的本性，任你是英雄豪杰也好，魔道枭雄也罢，要克制这与生俱来的本性，都不容易。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懂得，有些事远比活着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