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经略使和韦刺史不敢耽搁,连忙抬脚跟上。
随着一扇破旧的大门徐徐打开,满地横七竖八的护卫们便映入两个人的眼帘。
裴经略使早有准备,所以面色一如既往的阴沉。韦刺史则是惊呼出声:“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直到现在,他心头那点忐忑的感觉才终于被证实,一颗心忍不住怦怦乱跳起来。
“郡王……”
他赶紧小声叫着,河间郡王却仿若未闻,脚下绕过了这群人,继续往前走。
裴经略使和韦刺史不敢耽搁,只能乖乖继续跟着往前走。
穿过垂花门,他们就听到阵阵哭喊声钻入耳中。不用细听,他们就已经知道这哭喊着的人就是他们家的郎君!
裴经略使无力闭上眼,已然无话可说。
韦刺史却脸色一变,忙不迭上前几步,就见到韦五郎君和裴九郎君正被倒吊在房梁上,两个人都憋得满脸通红,低声下气的求饶着,嘴脸别提多下贱了。
而大娘子姐弟三个却是盘腿坐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人哭泣求饶的模样,跟前还摆着许多点心水果。吃吃喝喝的,好生快活!
韦刺史立马大怒,指着大娘子的鼻子大骂:“好你们几个小崽子,数次欺负我儿不够,现在竟是直接将他给绑来了这里?你们竟连经略使府上的小郎君也不放过!郡王,您可一定要为小儿做主啊!”
大娘子几个赶紧起身,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冲河间郡王甜甜一笑。
“郡王爷爷,你怎么才来呀?这里东西都快被我们吃完了!”
“没事,我还不饿。”河间郡王冲她柔柔笑道。
韦刺史心里又咯噔一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郡王……”
“不孝子不孝孙罔顾法纪,胆敢绑架崔知府之子女以泄私愤,是下官教导无方,下官恳请郡王责罚!”裴经略使立马便单膝点地跪下,掷地有声的大叫。
裴五老爷也被推着跪下了。
看看眼前这景象,到底是谁绑了谁,谁在对谁泄私愤啊!
韦刺史心里叫着。但想想外头的情形……好吧,或许一开始的确是他家儿子绑了人。可是现在,情形不是已经反过来了吗?
哎,本来如果他们同心协力的话,还是有胜算的。但谁知道裴经略使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一上来就主动请罪了!害得他满肚子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也跟着跪下请罪。
河间郡王依然浅浅笑着:“裴经略使,韦刺史,你们觉得这场戏好不好看?两个堂堂正正的男儿,对人有气却不敢发,只能绑了几个柔弱无助的孩子来撒气,这两个人是不是够英勇、够无畏?”
柔弱无助的孩子?眼前这一群吗?
看看眼前依然吃吃喝喝,笑得没心没肺的大娘子几个,别说韦刺史了,就连裴经略使都是一副被雷亲了的模样。
河间郡王却以手捂胸,痛心疾首“本王从来不知,原来大户人家出身的小郎君,竟也都是些欺凌弱小之辈!”
说完了,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身为弱小之辈的大娘子顿时就跟川剧变脸似的,小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儿。
“郡王爷爷~”只听她哽咽低叫着,眼中已然有泪光闪现。
如果脑海里没有留存着刚才那一幕,他们真想把这个可怜的小娘子搂进怀里疼一把。
大郎君和二郎君也有样学样,都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来。
姐弟三个的演技无敌了,再加上一个河间郡王从旁加持,裴经略使和韦刺史都明白他们是掉坑里了。
裴经略使还好早已经认命了,便打算继续请罪。谁知韦刺史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声道:“小犬这么做,的确是他的错!只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又和崔大娘子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这么久,毕竟于崔大娘子的名节有损。这样好了,就请郡王做主,把崔知府请来,把小犬和崔大娘子的好事定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