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宁咬着唇歪着头装天真:“我和母亲见了好多太太,他们可真有意思。”
听宋嘉宁说到这个,宋玉行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但是他的脸上依旧还是温和的模样,温声道:“你觉得有意思就好,等日后,只怕这样的日子你可要经历不少。”
宋嘉宁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红透了脸,宋则言不喜欢再说这件事,急忙插嘴:“父亲,那件事……”
宋玉行摆了摆手,眼底透出一丝冷漠:“上楼上说。”然后又转过头神情温和的对宋嘉宁道:“出去一趟怕是累坏了,快休息休息吧,等爸爸有时间了带你出去玩。”
宋玉行说话的模样,似乎像是在对一个小孩子似得,但是宋嘉宁却十分受用的点了点头,因为宋玉行自来便是这样待她的,整个宋家都是这样待她的。
她站在楼下,目送宋玉行和宋则言上楼,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宋玉行自来不喜将公事带回家中,即使要处理公事,也决不让家中的女性担忧,都是在书房自己独自处理,他这般公私分明不牵涉家庭的举动,却让宋嘉宁的行事万分艰难。
宋太太这时也从后面走了上来,她轻轻拍了拍宋嘉宁的肩,温声道:“怎么了?还不快坐下,站在这儿做什么?”
宋嘉宁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有些累了,想上楼休息。”
宋太太一听她累了,哪里还敢再让他停留,急忙催促着她上楼去了。
宋嘉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拒绝了侍女进来服侍的请求,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许久之后,她终于坐了起来,又从手袋里掏出了那张纸条,她轻轻的抚着那纸上的褶皱,微微皱着眉。
娟秀的笔法,这必然是一个女人所为,而她最近接触过的女人,就只有唐雨柔了。
真的是唐雨柔吗?宋嘉宁皱了皱眉,唐雨柔是宋家人和温家人一同逼着离开临都的,而且也能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她还能有胆子再回来吗?
宋嘉宁心中思虑万千,最后却依旧将那张纸条,放回了手袋中,她此时决不能冒险。
这一晚宋嘉宁并没有下来用饭,宋太太只当她是累了休息了,却殊不知,她正计划着明天下午的事情。
她定然是不能冒险的,但是这件事却也不能如此放置不管,这人竟然如此费尽心机的将这个纸条送到了自己手上,若是坐视不理,万一有什么闪失,她可承受不起,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宋嘉宁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吃完晚饭之后,宋则述偷偷摸摸的摸上了楼,他顺着走廊,摸到了宋嘉宁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嘉宁,嘉宁?”他前几日与人打赌,输了好大一笔钱,却不敢给家里人说,这几日没了花销,囊中羞涩,也只能来找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孪生妹妹了。
片刻之后,宋嘉宁的房门便打开了,看着房门外笑的一脸尴尬的宋则述,宋嘉宁觉得,自己的这个计划真的是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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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吃完了饭,宋嘉宁有些头晕上楼休息了,而宋则述则是碎碎念的走了出去,说是要去朋友家取个东西,宋太太自来不关心宋则述的动向,自然也就由着他去了。
宋则述出了宋家大宅,直接去了后面车库,也不顾司机的大呼小叫,开了一辆车子就走,司机在后面追了几步,最后又觉得宋则述好似已经有了驾照,这才停下了脚步,这些大家少爷什么心思,他可一点儿也不想猜。
宋则述开了车便朝着城北而去,就在这会儿,原本平静的后车座却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宋则述咧着嘴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大笑道:“嘉宁,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
在宋则述眼中,自己这个孪生妹妹是最听话不过的人了,这一次竟然主动求自己做这样出格的事情,着实有些刺激。
宋嘉宁从后车座爬了起来对着后视镜中一脸激动的宋则述翻了个白眼,低声道:“你可还拿着我一百块大洋呢,今日的事情不需说出去!”
宋则述笑嘻嘻的道:“你放心吧,我绝对不说出去,温二哥也不说,我们两个的关系,你还不信我?”
说起温希衡,宋嘉宁的脸色又是一红,恶狠狠的瞪了宋则述一眼,最后却也什么都没有说,一副又羞又恼的样子,又是惹得宋则述哈哈大笑。
宋嘉宁微微垂下了头,眼中却不复之前羞恼,剩下的只是一篇冷淡,宋则述是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希望今天下午,一切都能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