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视,阴阳师能看到彼世之景的一种术式,萤草能够轻而易举地给灵视下个十五字的定义,但萤草给沢田纲吉开的灵视还是不太一样的,萤草没有晴明阿爸的手段,她不是阴阳师顶多也就让沢田纲吉能够短暂地看到妖怪,至于像是鬼魂之类的阿飘就是看不到的了。
沢田纲吉只觉得眼睛有股暖流盘踞,仅仅只是略微眨了眼睛的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他的面前原本空无一物的栏杆上,突然出现的盘踞着的灯笼鬼正舔着大舌头盯着他看,那双血红色的大嘴张开着,舌头大概有几尺长,猛然一见还是挺唬人的,沢田纲吉只觉得灯笼鬼想要吃了自己。
就算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刚刚站定一道弧线擦着他的头发飞过,正巧砸在灯笼鬼的大嘴巴里,他吧唧嘴嚼吧嚼吧地吞咽了下去,大舌头伸出来甩来甩去,发出愉悦的“prpr”声,萤草见状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沢田纲吉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直接被灯笼鬼甩了一脸的团子渣。
刚刚给灯笼鬼投食的古笼火在沢田纲吉身后一手拿着风车,另一只手抓着一个玉子烧便往嘴巴里放,最近他们迷上了这个游戏,一个抛一个用嘴接着吃,有些刻板的提灯小僧见不得用食物玩游戏,规定了一天只能扔一个,他们俩个都抢着当投食的那个角色,提灯小僧被他们吵得头疼,干脆让两个熊孩子自己协调,昨天是灯笼鬼扔给古笼火吃,今天就正好相反了。
被喷了一脸食物渣滓的沢田纲吉也没有生气,他自发地将最近家里来的那个穿着牛奶装的小孩蓝波套进灯笼鬼上也就觉得没什么好在意了,只是拿出一方手帕擦干净脸。
萤草就在一旁看着沢田纲吉,虽说他最开始有点吓到了,身体到现在还在颤巍巍地发抖,到底也没有回头就跑,反倒真得像是他所说的那般开始道歉了。
被沢田纲吉拍了一个石盐板砖的提灯小僧是重点对象,毕竟严格来讲昨天晚上真正受伤的妖怪也就只有两个,被泼了圣水的萤草和被板砖砸到的提灯小僧,但也就只有后者是被沢田纲吉伤到的,不过沢田纲吉还是替狱寺给萤草也道了歉。
“狱寺君心里也感到很歉意的,但是……”沢田纲吉说到这里脸便红了,他其实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狱寺,实际上严格来讲才相处了几天,沢田纲吉做不出向他们提出要求这种事。
萤草也发现了沢田纲吉并没有和另外两个人很熟悉的样子,沢田纲吉还用着敬语称呼狱寺呢,不过她也没有在并盛中学有狱寺同学的这一个印象,大概是reborn给他找的帮手。
提灯小僧大概是第一次被人类道歉,他的脸涨得通红,原本提着蓝皮灯笼的手一点一点地往上挪,后来干脆直接变成抱着,像是抱着三个大西瓜,他往上颠了颠,遮住了有些发烧的半张脸,声音细弱蚊蝇地说道,“没关系。”一转身就躲到了灯笼鬼的红流苏下面。
灯笼鬼被他抓得直痒痒,在原地扭来扭去,红流苏在提灯小僧的武士头上蹭来蹭去,向来在他们面前很有威严的提灯小僧一掌打在了灯笼鬼的屁股上,他便一动不动地站着了,流苏垂在提灯小僧的脸上,倒有几分红盖头的意味,古笼火以为他们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也钻到红流苏下面去了,屁股一撅直接把提灯小僧整个都挤了出来,重新暴露在外的提灯小僧看上去完全不理解自己居然会被挤出去这件事,呆呆地站在原地。
萤草看着便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沢田纲吉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些天的低气压就像是随风消散了一般。
一轮下来萤草总觉得少了点谁,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在角落里看见缩成一团的可怜兮兮的寄生魂,那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沢田纲吉直看,想起和沢田纲吉同进同出的情谊,便对沢田纲吉说道,“有个妖怪你必须见见。”说着就拉过了扭扭捏捏的寄生魂,说起来寄生魂长得如此人高马大的,此时走着一个小碎步,别提有多么辣人眼睛了。
沢田纲吉扫过寄生魂,眼神便定格了,紧接着像是陷入回忆之中,他那双眉毛缓缓地皱了起来,有些不确定地叫道,“嘟嘟?”
萤草便注意到寄生魂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他高兴得时候便喜欢秀一秀他的肱二头肌,大概这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兴奋,他直接在原地蹦了三下,绕着沢田纲吉一边跳着肱二头肌舞一边跑了起来,转了三圈这兴奋劲才下去,这大概就是妖怪版的“我去楼下操场跑三圈”吧。
“嘟嘟?”萤草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寄生魂的名字吗?萤草看着红色的寄生魂怎么都不觉得它会和这个名字相配。
“恩,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以前见过他,”沢田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他的神色却显得非常怀念,“小时候和妈妈去外公外婆家玩,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里认识一个和我同龄的小孩,虽说有点奇怪,但他带我玩过一段时间,他画过一只小猪叫做肥嘟嘟左卫门的,说是他的朋友。”
“我当时还以为真得有这样一只猪,非常羡慕他,”沢田纲吉羞涩地笑了笑,“后来在老家遇见了寄生魂便一直叫他嘟嘟了。”
萤草点了点头,她之前有点想当然了,她一直以为寄生魂是被困在结界之后才认识沢田纲吉的,但想想之前寄生魂对沢田纲吉的热乎劲,吃饭做值日就连被欺负都要一道,显然易见关系非亲呀,不过萤草倒是没想到寄生魂居然是陪着沢田纲吉长大的。
见萤草听得认真,沢田纲吉谈性便大起了,“外公外婆住在老宅里面,非常传统的日式建筑,仓库里面有很多东西,还有一把扫帚,据说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我还把它带回到家里面来了。”沢田纲吉说道这停下来了,有些迟疑般说道,“真奇怪,这些事我怎么会忘记的呢?”
萤草倒是想起沢田纲吉体内的那道奇怪的火焰型的封印,估计就是那道封印顺便也将这些记忆一道给封住了,她的妖力就算小心地避开了那道封印还是无可避免地对它造成了冲击,这才将这些露了出来,萤草仔细想了想,她没见过那种手法的封印方式,不是阴阳师的手段,僧侣和巫女当中也没见过。
萤草正想呢,便听到旁边沢田纲吉脸上带着懊恼和寄生魂讲道,“对不起啊,我居然忘记你了。”
当记忆裂开一道缝隙,甘甜的回忆便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幼年时长相奇怪的玩伴与嬉笑的童年皆浮现在眼前,阳光给沢田纲吉镀上一层温柔,就连萤草都不得不承认沢田纲吉身上有种能让人和妖怪感觉到温暖的气息,看着寄生魂高兴得都快要昏过去的表情,也不得不感叹道,真不愧是纲吉小天使呀。
因为有新鲜出炉的纲吉小天使的存在,萤草也不觉得和彭格列合作有什么不好的,当把reborn和彭格列割裂开来,她便能非常清晰地计较得失。
reborn送来的赔礼里面是网切四件,刚好成为一套,星级倒是不高只有一枚是四星的,其他都是三星,不过属性倒是还算不错,至少能够勉强入萤草的眼,这套的价值在平安京那会儿不算高,不过在御魂塔已经毁了好几百年的今天,就算是一星的御魂都算得上奇货可居,能凑齐一套的确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