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篮球场灯火通明,在探照灯下一切都显得无所遁形,篮球场中间的木质地板裂开了一道长长的沟壑,从正中间一直延伸到墙那边,子弹的痕迹到处都是,就连隔着老远的蓝框架上都能找到痕迹,篮球框已经掉了一半,另一半摇摇欲坠地挂在上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高位建筑物,就差打上一个大大的红章“拆”了。
但是在这么一块明显是经历过战后的场景内,明明之前还势如水火的俩个人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找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地界坐着开始喝茶。
萤草觉得她现在能够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虽然和那个神入的神灯有关,但更多的还是reborn自身的原因,他奶嘴身上的秩序之力着时有些许古怪。
萤草看着reborn走到篮球场的墙壁,也不知道在哪儿里敲敲打打一番,她面前的方方正正的和普通木质地板没什么两样的地板就被打开了,一套古雅的茶具慢慢地便从那块地方升了起来。
萤草很好地保持着大将风范,即使她也非常地惊讶,她完全不知道并盛中学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机关来,但是输人不输阵,萤草还绷着一副“就这样啊”的淡定表情,神灯里面的蓝胖子精灵却完全没有萤草这种顾虑。
他的脚和神灯连在一起便直接一蹦一蹦地凑上前,价值连城的神灯发出了高跟鞋特有的“哒哒嗒”的声响,他弯下腰去看里面的机关了,一边还动手戳戳,看上去实在是好奇得紧。
reborn似乎对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一手执壶,手下却是最正统不过的茶艺,他像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好客的主人,“这个时间点,我们就不喝咖啡了,来杯茶吧。”见萤草看得认真,也就解释道他手里技艺的来源,“我有一个朋友,是华国人。”
澄澈的茶水如泉水叮咚,落在杯里便是飘渺的雾气,混合着茶香,心情便不由地安静下来,reborn先示意萤草执杯,见她只望着并不动手也不生气,自己端了起来轻抿了一口,神灯精灵却丝毫无所谓的牛嚼牡丹地喝了一大口,发出舒适的叹气声来,朝着reborn再要,reborn鼻间轻哼一声,但还是从壶里面倒出一杯给他。
虽然不知道reborn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们俩个中间有这么一位神灯的精灵作为缓冲倒的确让萤草松了一口气,她拿起面前的那盏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果真是齿颊留香。
reborn虽然有着一手正统的茶道,但却并没有学会华国人的迂回,直接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想要和萤草合作的意愿,萤草差点就一口茶喷到reborn的脸上。
刚刚打得还你死我活,转头就要开始合作?
一旁的提灯小僧抱着手里的蓝皮灯笼,虎视眈眈地盯着reborn,见萤草一副难受的样子还以为reborn又下了什么手段,鬼火球便跳跃在手掌上了,萤草咳嗽了两声便朝着提灯小僧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激动。
reborn的右手还拿着金刚铃杵,这保证着他能够看到妖怪,看见提灯小僧的动作reborn也没有恼,只端端正正地坐着,大概以为萤草并没有理解自己的话,转过头便对着一旁神灯精灵说道,“翻译。”
那神灯精灵也没有恼,还真老老实实地照着reborn的话说了,一边说还一边向着萤草挤眉弄眼,他身形委实高大但做出这幅搞怪的相貌也委实好笑,萤草被他逗笑了,却也不知道reborn这是想做什么?萤草她能听得懂日语呀。
难道他认为妖怪的日语和普通的日语不一样?
一个意大利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对着一个,萤草吐槽到一半,打量着身旁神灯的明显异域风格的装扮顺嘴问道,“你来自哪里呀?”
神灯精灵朝她眨了眨眼睛,“原本是华国的,被来自马格里布的巫师带到中东去了,都好几千年了,想当初我也是面如冠玉,留着小山羊胡美鬓的美青年呀。”说着他还撸了一把自己的络腮胡,像是山羊胡般露出了一个小角很快就打回原形散了开来,弹了他满脸,胡须挠得他痒痒的,“噗嗤噗嗤”地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才止住那阵瘙痒来。
萤草看着他那八尺的身材,一身的蓝色皮肤,被自己的胡子糊了满脸,本来还想奉承他几句,现在完全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嘴巴里的那句“是呀是呀”被她深深地咽下去,只感叹着说了一声,“华国这边出去了就再也进不来了呢。”
神灯精灵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他在华国边境的时候没有生出灵识来,也不知道怎么得就被辗转转到巫师那,按照道理也应该成为灵器,不过那边的体系不同,巫师用的手法很是诡异,硬生生将他变成了灯的精灵,有了人形之后也没有半点华国灵气缥缈出尘的仙气,估计放到华国估计也没哪个同类会认他,见萤草认同他的说法倒也很高兴,颇有几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reborn也任他们侃大山,萤草估摸着这厮暗地里在搜集情报来着,虽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但是萤草就不打算让reborn如愿,在心底里将之前没没吐完的半句槽吐完就闭口不说话了。
一个意大利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让一个中东籍的神灯精灵,给一个日本籍的妖怪翻译日语,很好这没毛病。
终于将整句吐槽说出口的萤草,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心里头估摸着reborn大概是以为妖怪和妖怪之间比较好说话?难道他认为之前的冲突纯粹就是因为语言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