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心中的担忧不亚于任何人,她和离洛的命是彼此用自己的生命换回来的,绝不希望看到离洛有事。
然眼下情况不明,她又不能妄加猜测,只能尽力安抚将离,“放心,离洛聪明警觉,他一定会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眼下你要做的是尽快养好自己的伤。”
将离虽然心里着急,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点头应下,看着秦钟舸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不由再度落泪,“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贪玩,就不会着了那个人的道儿,更不会害得钟舸和离洛被抓……”
突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抹了一把眼泪,问道:“小姐,王爷和君上可曾与一个姓陆的男人结过仇?看起来,这个人对王爷和君上的怨念很深,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雪衣神色一沉,“姓陆?”
将离点点头,“没错,他自己说的,说是自己姓陆,来自北方的一个小族。”
雪衣不由凝眉想了想,而后走到帐门旁,轻声喊道:“子冥,叫王爷和君上来。”
守在门外的子冥稍稍一愣,快步离开,不多会儿夜青玄和君韶便齐聚这间营帐。
“姓陆的男人?”闻将离所言,子冥疑惑了一声,夜青玄和君韶则骤然变色,似是猜到了什么,眸色深凝,下意识地相视一眼。
雪衣看在眼中,凝视了两人片刻,走到夜青玄身边,“你们发现了什么?”
君韶抿了抿唇没有应声,夜青玄淡淡道:“繁宁,姓陆。”
闻言,雪衣心底“咯噔”一跳,下意识地想问:“那她……”
夜青玄似乎明白她的心思,点头道:“她有一个兄长,姓陆名繁尧。”他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和雪衣一起向君韶看去,有些事情心中已然明了。
根据将离的描述,那个带走他们的姓陆的男人十之八九就是陆繁尧,而他此番的举动,想来和当年繁宁的死脱不了干系。
君韶沉沉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徐徐离去,只字未言。
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雪衣不知道,她只是听过一些传闻,道是君曜的父王、君韶的皇兄君帛下令杀了已经身怀六甲的繁宁,可是为何要这么做,外界一直都没有弄明白其中缘由。
如今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和七八年前的事情有关,不管是陆繁尧的事,还是夜青玄和君韶只见的恩恩怨怨,如果想要解开这所有的一切,就必须要先把当年的事情弄明白。
“在想什么?”夜青玄从身后走来,在雪衣身边坐下。
她已经坐在这个高高的木台上许久,一直面无表情,只偶尔皱皱眉,有风吹来,撩起她浅色的衣角翻飞,晚风中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般孤冷寂寥。
闻得夜青玄的声音,她微微侧身看来,没有说话,只是顺势把头靠近他怀里,夜青玄不由勾勾嘴角,“还在想陆繁尧的事情?”
雪衣太息道:“虽然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可是我感觉得到他对你和君上有一股怨气,所作所为颇有些想要一点一点将你们身边的人除掉,再来专心对付你们的意思,且不说他能不能达成所愿,便是这种手段就可算是折磨,可见他对你们恨意之深,又或者说,他对君瓴的恨意。”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眼定定地看着夜青玄,“阿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夜青玄略一沉吟,抬眼向君韶的营帐看去,“当年的事情……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否则我和他之间也不会用七年时间也无法消除这份恩怨。也许,只有回到了君瓴,回到那个地方,有些事情才能说明白。”
闻言,雪衣心中明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那就等回去以后,你再慢慢地一点一点给我讲明白。”
夜青玄浅浅一笑,伸手拂过她被风吹起的长发,而后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快了,以陆繁尧的性子,他不会甘于只我们两个人是生死,他若要报复,定不会放过君瓴,因为他知道,只有君瓴才是我们共同想要守住的东西。”
雪衣凝眉道:“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会回君瓴?”
夜青玄沉沉点头,“我现在在想,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君瓴,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回去。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说明我们身边有他的人。”
雪衣微微一怔,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听他继续说下去,“繁宁死后不久,君瓴宫变,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陆繁尧,除了君韶之外,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陆繁尧也不会例外,可是如今我刚刚回到营中决定回君瓴,他便得知了这些事情,唯一的解释便是,我们身边有他们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