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星哭的有些克制,他怕惊扰到了母亲。
握着母亲的手,顾朗星在母亲耳边轻声的说。
“阿娘,阿娘,你累了就好好歇一歇,你和孩儿说的,孩儿都记在心里了。”
在母亲还有意识的时候,曾经告诉我过顾朗星,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不成了,一定要想着将自己的骨灰带回故土。
顾朗星的母亲,不想死都死在这个薄情的都城。
“蕴茜,蕴茜……”
一声夹杂着哭腔的哀嚎,打破了顾朗星母亲院子里的平静。
顾朗星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
父亲一进门,就扑到了母亲的床边,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太医,府医交头接耳,都在说着镇远侯的深情。
是啊,多深情啊,得知母亲的死讯,竟然能够从别的女人身上爬下来。
顾朗星只觉得好笑。
冷眼旁观。
宅子里的那些肮脏事外人到底是不知道,一批又一批的人来吊唁母亲,说的无不是顾朗星的父亲对顾朗星母亲的深情厚谊。
顾朗星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看着他父亲在人前演戏。
因为父亲答应过顾朗星,只要他乖乖的听话,就同意让顾朗星带母亲的骨灰回到故土。
那是顾朗星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顾朗星带着母亲的骨灰离开了都城,按照母亲遗物中的羊皮卷,开始一路朝南。
羊皮卷上是母亲家乡的地图,母亲家乡地点的那处名字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想来应该是无数次被母亲用手抚摸过。
等顾朗星来到了母亲的家乡以后才得知,母亲的身份竟然如此的不寻常。
顾朗星的外公得知女儿的死讯以后,抱着女儿的骨灰老泪纵横。
而顾朗星的外婆更是一病不起,缓了好几日才能勉强下地。
“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当年如何我都不会放她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的。”
顾朗星的外婆一夜白头。
等顾朗星再一次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半以后了。
兵临城下。
镇远侯挂帅出征,讨伐的正是母亲家乡的这边陲小国。
不为别的,只因都城中唯有镇远侯当年游历至此,却没人知道,镇远侯的夫人,正是这小国君主的独女。
顾朗星的外公得知是镇远侯亲自挂帅,手中执剑想要亲自将其斩于马下,想要口问问他,为何要负了自己的女儿。
是顾朗星跪在外公的面前,换得了披甲上前对阵自己父亲的机会。
起初外公看着顾朗星和女儿相似的眉眼,一口拒绝了顾朗星,却在顾朗星的两句话以后,妥协了。
“逆子,你母亲的骨灰送回后,为何还不回都城?”
“如今竟然投敌跟你父亲来叫阵。”
顾朗星听着父亲说的这两句话,实在觉得好笑。
“父亲,如今已经远离了都城,你大可不必再演下去了,我为何在这里,你不是比谁都清楚。”
顾朗星的父亲脸色大变。
根本没有在给顾朗星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令万箭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