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已停,寒意却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室内温暖明亮,清新淡雅,有个蓝色的身影不断穿梭着。
“轻点!毛毛躁躁的,吵醒了师尊我要你好看!”少年压低了声线斥责道。
“是,是。”被斥责的仆从唯唯诺诺地低声道。
沈清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这架势简直惊呆了:屋子里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仆从,自床边排到了门口,她们的手上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各类用具一应俱全。
原主真是好大的排场!沈清梨在内心暗暗吐槽道。
见沈清梨醒了,蓝衣少年赶忙迎了上去,“师尊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可是这些下人动作太大吵醒了师尊?”
沈清梨认出这是原主最宠爱的弟子——陆凡羽,玄清宗以衣服颜色区分内外门弟子,内门弟子蓝色,外门弟子黄色。
灰衣,则是最低等的杂役弟子。
想起上一世的陆凡羽,沈清梨不由地感到一阵头疼——干啥啥不行,作死第一名。
沈清梨坐起身来,陆凡羽伸出手想要扶她,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倒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只是一时之间还没适应起床都要人扶的特殊待遇。
陆凡羽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调整好情绪,一边雷厉风行地指使人伺候沈清梨穿戴,一边小心翼翼地和她搭话。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陆凡羽往窗外看了一眼,冲沈清梨讨好一笑:“师尊,我去处理就行。”
叶寒秋被拦在门外,被好几个穿蓝衣的内门弟子推搡着,“快滚快滚!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见师尊?”
陆凡羽掀起门帘,皱眉道:“怎么回事?”
一弟子道:“师兄,这小畜生非说师尊借了他一件狐绒大氅,他说他今天来是还衣服的。”
陆凡羽瞥了一眼叶寒秋手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大氅,他一眼认出,这是沈清梨的大氅,胸腔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我呸!你是什么货色你自已不清楚吗?师尊最厌恶的就是你,怎么可能借你衣服?定是你偷了师尊的衣服担心被发现,所以在这自说自话!”
叶寒秋面色苍白,听他这么说不由地攥紧了拳头,“我没有,确实是……师尊给我的。”
陆凡羽大怒:“还敢撒谎?我看你是几天没挨打,皮痒了是吧?来人,给我狠狠地打这个偷东西还顶撞师兄的小畜生!”
叶寒秋被几个内门弟子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叶寒秋抱着头蜷着身子,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直到他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才停手。
“贱骨头,不打你眼里是不是就没有我这个大师兄?”
陆凡羽说着便要去抢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大氅,叶寒秋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攥着不放手。
陆凡羽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叶寒秋被打的头晕目眩,喉头一腥,一口血就要吐出来,却怕弄脏了大氅,又赶忙咽了回去。
陆凡羽再次抢夺他手上的大氅,叶寒秋忍着浑身剧痛,依然死死不松手,不出意料,又狠狠挨了几脚。
叶寒秋咬着牙不吭声,虽身处低位,任人欺凌,但眼中的倔强和怨毒却深深刺到了陆凡羽。
陆凡羽指着叶寒秋,怒道:“你还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给我按住他,往死里打!”
叶寒秋闭了闭眼,等待着早已习以为常的剧痛。
沈清梨站在窗边看了许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辈子邪魅狂狷、不可一世的魔尊仿佛还在眼前,他对她生杀予夺,对她极致掌控,让她陷于淤泥,让她跌落尘埃。
所以这辈子,你遭报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