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倾见他的动作,有些不熟,却尽可能地轻柔,表情不由放松了很多。
不一会儿,薄修宴上好药,用绷带,帮她缠了几圈,总算包扎好。
姜南倾举起来看了看,忍不住失笑,“这下好了,彻底成为残障人士了。”
薄修宴扫了她一眼,冷不丁问,“心情不好?”
姜南倾眨了眨眼睛,笑着说,“看得出来?”
“嗯。”薄修宴颔首,“很明显。”
“这样啊……”
姜南倾移开视线,淡淡道:“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看来只是我以为的罢了。”
她的声线明明还是轻快的,可薄修宴却从中,听出来一种压抑的感觉。
他定定凝着她,“所以,要跟我说说吗?”
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做一个倾听者。
姜南倾抬眸,笑吟吟道:“这么好啊。”
然后,她转而问,“那……你的肩膀,可以借给我靠一下吗?”
薄修宴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眼前的小女人靠过来,侧脸贴上了他的左肩。
一股好闻的馨香,钻入他的鼻腔。
还有独属于这女人的温软、和体温,也传递过来。
这一刻,坚强的外壳似乎褪去了,最柔软的内在,暴露出来。
薄修宴眸色微动,下意识抬手将人抱住。
“发生什么事了?”
他问,低沉的声音里,掺杂着不曾有过的温柔。
姜南倾沉默了片刻,像是把自己放空,才慢吞吞地说,“我单方面,和姜鸿运断绝关系了。”
薄修宴扬了扬眉。
姜南倾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难过,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就能偏心到这种程度呢?明明都是他的女儿,可他却只喜欢姜雨桐,不喜欢我。
姜雨桐做的任何事,不管多过分,多荒唐,他都可以原谅。
哪怕她设计要让别的男人毁掉我,哪怕要撞死我,如此恶劣狠毒的行径,他也只是来质问我,冲我大吼大叫的发脾气,好像恶事做尽的那个人,是我一样……”
说到这儿,她再一次笑了,语气却很凉。
“你知道吗,今天上午,他给我打电话,气急败坏地质问我,为什么要抓吕智然,为什么要害的他家破人亡。
他还问我,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过我一句,有没有受伤!”
听闻这番话,薄修宴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尽管怀中的人说不难过,可是作为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不难过?
即便她再不想承认,那也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
一股他自己都不知道疼惜情绪,在心底弥漫,薄修宴下意识地把人抱紧了些。
“你说的很对,这件事错不在你,是姜雨桐活该。和姜鸿运断绝关系,也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不配拥有这么优秀的女儿。
他既然要维护姜雨桐,那就等着看吧,早晚,姜家会被姜雨桐的愚蠢害死……”
话落时,一抹冷芒,在薄修宴的眼底闪过。
姜南倾听着他的安慰,点点头,突然就没那么委屈了。
甚至还生出一种,自己也有的依靠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