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漆黑的环境中,四周的迷雾浓稠得几乎把他吞没。周围没有一点光亮,天地之中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窒息,惶恐。
耳边隐隐传来女人的尖叫,那么尖利,像是一辈子都做不完的噩梦。
忽然,眼前蓝光一闪。一直蓝色的燕尾蝶出现在他的眼前,宛如夜空里燃烧起得蓝色火焰,在他面前旋转翩飞。
他跟着那只蝴蝶走啊走啊,一步一步穿梭在幽深的暗道之中,眼前蓦然横现一道朱红的漆门。他推开那扇门,却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悬挂在横梁之上,舌头长长突出,披散着头发,面色狰狞。
有阴风阵阵,吹得那横梁之上的人左右晃荡。
那蝴蝶的蓝光逐渐盈盛,猛地钻进他的脑袋。。】
而后梦醒了。
越临雍从躺椅上起身,头痛欲裂。敬王府鸦雀无声,所有的仆从都知道主子喜静,不敢打扰。
突然听得门外传来声音,墨九见越临雍起身,前来回禀说是江先生到了,越临雍叫人进来。
越临雍收敛了情绪,恢复了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的冷清气息,还是叫人望而却步。江诚进门朝越临雍行了个礼“王爷”
越临雍淡淡点头,这江诚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先生前来可有要事?”
江诚点点头“王爷,昨夜东宫出事了。太子夜间遇刺,险被贼人砍了脑袋。眼下龙颜大怒,皇上已经下旨要彻查此事。宫里早早就传来了消息,在下赶过来给王爷传递消息。”
越临雍闻言皱眉“这东宫戒备森严,无缘无故怎会遭刺?”他隐隐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味,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
江山眉宇一黯“在下只怕有人栽赃陷害,王爷一定要多加小心。”
正说间,宫里突然传来旨意,越帝急召敬王进宫。江诚听得蓦地站起了身,眉头蹙起,这不详的预感怕是要应验。
却见越临雍一副从容的神色,指挥着墨九备马进宫。临行前拍了拍忧心忡忡的江诚,示意江诚他自有分寸。
东宫此时阴云密布,太子在重重护卫之下,还是受了伤,被一只羽箭贯穿了肩膀。宫里的御医战战兢兢地为太子治疗,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越帝。
“陛下,便是此物伤了太子殿下。”禁军统领何焰将箭头端在手上,让越帝过目,不料竟被越帝扫到了地上。
帝王的怒火让何焰心头一惊,立马跪倒在地“陛下,是微臣护驾不力,那刺客武功极其高强,伤了好几个禁军不说,身上竟然带着暗器,禁军一时不妨才叫刺客伤了太子。一切都是微臣失职,还望陛下降罪。”
何焰诚惶诚恐,越帝扫了他一眼“那刺客呢?”
何焰犹豫了一下“那刺客在刺伤太子之后,服毒自尽,尸身此时正放在东宫后院。恕微臣直言,这手法和服毒手段,倒有几分像江湖侠客的做派。”
越帝沉着一张脸,瞧着地上的箭羽。那箭头之上方方正正地刻着一个细小的“雍”字。
太监禀告说敬王已经进宫,正在太和殿候着。越帝龙袍一挥,身边的大太监李向立马捡起那箭头,随着越帝离开东宫。
随着越帝起驾,太子在心腹的搀扶之下,从床上做起。心腹挥退了旁人,神情担忧道“殿下,陛下会相信么?”
太子因失了血唇色苍白,眼里却难掩一抹得意之色“死无对证,手上又握着一个证据,父皇纵然不会降罪,也决计让他吃不了兜着去。竟敢下令行刺东宫太子,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心腹还是不免忧心“可是属下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殿下以身涉险,实在是…”
话为多说就被太子打断,只见太子脸色阴沉,口中透露出一抹恨意“今日是我母妃的祭日,我断不会让那贱人的儿子逍遥快活的。那人身边高手如云,行事又低调谨慎。我若不出此下策,怎么撕开这道口子?受一点伤又算什么,只要能让父皇怪罪那个人,我便高兴。”
说着说着突然轻笑出声,那神态竟然带了一丝病态的扭曲。
太和殿
敬王越临雍已经站立良久,只听得越帝的銮驾在殿外落下,越临雍急忙迎接,对着越帝明黄的龙袍跪了下去“儿臣参加父皇”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平身二字,越帝蓦然将他踹倒在地,惹得身边的李向惊呼出声。越临雍不明所以,被踹痛了心脏,却不敢表露怨怼,而是重新将身子跪正,朗声道“父皇息怒,不知儿臣哪里做错了,惹了父皇生气,还请父皇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