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柯见秦娥忽然萎靡不语,有些不明所以,唤了一声“秦姑娘?”
秦娥抬起头,神色间十分迷茫憔悴。
“孟九,你说什么是信任?”
孟景柯想了想,道:“不负所望,不负所托。”
“不负所望,不负所托?”秦娥喃喃念了几遍。“那若是所有的人、所有的证据,都告诉你这个人做了恶事,你会怎样?你还会信他吗?”
孟景柯慨然道:“人可能说假话,证据可能是伪证,我若信这些,为何不去信我所信之人?”
“可是,万一那些人说的是对的,那些证据是真的呢?你就不怕信错了吗?”
孟景柯肃容道:“若信,自不必查。若查,便不可言信。”
屋外北风呼啸,却不及秦娥心中的风暴。
母亲全心全意的信着父亲,父亲却从未全心全意的信着她。所谓的恩爱,到最后发现不过是一层纸糊的东西,风一吹就破了。母亲就是因为看清了这个,所以才彻底绝望了吗?
可他们不是人人称羡的夫妻吗?
如果这不是真正的恩爱,那什么样才是真正的恩爱?
秦娥一晚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沈氏看出秦娥的异样,不动声色的把她和秦嫣支走,叫来二嬷:“你去把库房的那位请来吧。”
二嬷敲开库房的门,对着孟景柯既无惧色也无好奇,只沉稳道:“我家夫人有请,还请少侠移步。”
孟景柯并不意外,从第一天住进来他就知道自己被这个嬷嬷发现了。
孟景柯抱拳道:“有劳嬷嬷带路。”
两人避着人,一路到了沈氏门前。二嬷见孟景柯在门帘外停住脚,眼观鼻鼻观口,举止进退有礼,心里暗自点头。进去跟沈氏禀告道:“人已经带过来了。”
两人交换了下眼色,沈氏心中明了,道:“让他进来吧。”
孟景柯进屋后在门口处站住,对着端坐在炕上的沈氏施礼、“打扰多日,未曾拜见,请秦夫人见谅。”
沈氏道:“少侠认得我?”
孟景柯微笑道:“夫人乃京城状元胡同秦少卿的发妻,父亲是赫赫有名的沈相。”
沈氏目光锐利,道:“那么敢问少侠是何方神圣,在我府上停留有何居心?”
“夫人无须担心,前几****在山上受伤,是府上秦大小姐救了我,收留我在贵府养伤,孟某感激不尽。至于在下的身份,说来还和夫人有些渊源。”
沈氏挑眉,冷笑道:“哦?我一个内宅妇人,不知和阁下有何渊源。”
孟景柯道:“家母出身西北李氏家族,我外祖母正是李家当家老太君。”
沈氏大吃一惊:“西北李氏,你是静安侯夫人李姐姐的儿子?”
孟景柯颔首:“正是。”
沈氏尤不信。“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孟景柯从脖子上摘下一块水滴状的玉珏。“夫人可还认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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