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吐根怎么也想不到,多年不见的兰陵王竟然会在大半夜出现在他的卧室。
“安将军,白日平阳宫一幕,不知你有何看法?”
兰陵王坐在窗前的木椅之上,斑驳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脸色。
“额……大将军他……他通敌叛国,人赃俱获,咎由自取!”
安吐根翻身坐起,小心开口,一只手已经握住枕下短刃。
“呵呵!安将军,你果真如此想?”兰陵王冷笑。
“我……”安吐根思绪繁杂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十几年未见,他一时不清楚兰陵王到底是何用意。
“好了,安将军,我便挑明了说吧!”兰陵王长叹一声,“高纬倒行逆施,金庭民众早已苦不堪言;野心勃勃,更是多兴刀兵;而如今佞臣当道,勾结异族,残害忠良,我虽久不在金庭,但也心忧万千百姓。”
“如今,内有大将军惨遭无妄之灾,外有铁壁大军压境,金庭内忧外患,国将不国啊!”
安吐根闻言又惊又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双虎目早已泛红。
“王爷……您要我怎么做?”
兰陵王缓缓站起身姿,面色明暗,一字一顿道:“很简单,救斛律大将军,联合铁壁,诛杀高纬,驱逐北荒……”
安吐根闻言猛的抬起头,望着兰陵王那冷峻的眼神,咬了咬牙。
“末将遵命!”
……
金庭城,天牢之内。
最深的第五层监牢,到处弥漫着阴冷,墙上的火把摇曳,将斑驳的影子投射在厚重的石墙上。
一根根如手臂粗细的玄铁围成一个坚固的囚牢。
一高一矮两名狱卒站在牢外。
那高个冷冷的盯着囚牢内的人,嘴角浮起一抹嘲弄。
斛律光被悬吊在囚牢之内,全身满身血污,一道道血肉翻飞的伤痕夹杂着衣服的碎片。
更甚者,高纬为了防止他逃跑,竟用两个锋利的铁钩将他的琵琶骨牢牢锁住。
“呵呵,没想到啊!堂堂的斛律大将军,竟然也有落到我手中的一天,哈哈哈哈!”
那矮个狂笑起来,然而斛律光却是双目微闭,一动不动。
“想当初,我在你帐下,只不过是多拿了些粮饷而已,你竟然打我五十军棍,将我赶出军中,害得我身落残疾,又花光了多年积蓄,才在这个终日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谋了个差事。”
那矮个抖了抖他那条跛脚,逐渐癫狂起来。
见斛律光一声不吭,他一甩手中钢鞭,细长的鞭稍如同一条狰狞的毒蛇,灵巧的穿过栅栏,“啪”的一声,撕下斛律光身上一块血肉来。
“没想到老天有眼,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
他每说一句,便甩出一鞭,片刻间,斛律光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可他虽眉头紧蹙,却仍是一声未吭。
“司狱大人,要不今日就算了?明日陛下就要问斩,万一打死了他,也不好交差啊!”身旁那高个担忧道。
“小五,你怕什么?我早就把这几层的禁子们都打发走了!”那矮个浑不在意道,“再说他身有剧毒,白天陛下也已经严刑拷打过了,就算死了,谁知道是不是被毒死的!”
说罢,他又是抽了几鞭子。
然而正在此时,小五突然吃惊的喊道:“大……大人,你……你头上?”
“什么?”司狱一脸茫然。
然而下一秒,他那颗人头却突然从脖颈上飞了出去。
他终于看到了,小五头上淡黄色的感叹号。
鲜血呲呲直冒,正喷了小五一头。
他“哎呀”一声,墩坐在地上,吃惊的望着面前缓缓浮现出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