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剌加必须回到宁王王室的手中,这是我们这次谈判的基准,不容许改变,否则我们做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我大宋决不允许旗下的任何藩属国的领土完整遭到破坏。”
谈判的副使,年轻的礼部郎中施全义正辞严的道出一番声明,这是一个礼部的年轻后进,虽然年轻,但是身在大宋朝廷礼部,这种场合见识的可绝对不少,丝毫没有怯场的感觉,即使是面对的一国之主,可谓是真正表现出了身为大宋对外官员的仪态。
这让天竺谈判团中的一干年轻人看起来相形见绌,大宋毕竟是大宋,在后备人才的底蕴上果然是天竺远远无法企及,就是这个一个年轻官员出来,就把天竺一方的人给比下了。
所谓的外交谈判,同样是一种气势的比拼,双方很多时候争论的胜负,就在彼此的一言一行之间,所以说,外交人员首重仪表这是很有道理的。
这方面身为中央帝国的大宋实在是超出了天竺太多太多。
这一番字正腔圆的陈词真的是振聋发聩,舌绽春雷,言语中都似乎包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仿佛对方说的是如此的正确,而己方却不自觉的低人一头的感觉。
张家玉也跟着缓缓点头,为麾下的小将的表现感到欣慰。
“哼!”
上首女王一声冷哼,却把刚才宋使一番陈词布下的气场完全散去,场内众人闻言一凛,登时神情严肃。
“说得倒是轻巧,如果你们还是这样胡搅蛮缠的,我看这谈判也就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满剌加现在就在李卿手中,你们干脆自己去拿吧!还谈个什么劲儿!”
女王不耐烦的带着鼻音哼道,声音虽然妩媚,但是却没有人敢于小觑这道声音。
至于宋使先前所说的什么决不允许,狗屁?那五年前的扶桑藩岛根州世袭伯爵马家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小石建银山就被人灭族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海外澳洲金山附近大小五姓十七家封臣全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被全部剥夺封地,偌大的金矿最后落入靖王名下,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宋的藩属体系看似严密长久,实则漏洞百出,数百年来各种互相攻伐侵吞那几乎是免不了的,几乎每年都有,这些无声无息中消失的各家诸侯怎么不听说大宋为他们出头。
所以这个施全刚才那种看似冠冕堂皇的话实则是狗屁不通,不外乎只是一个名义而已。
宋军真的会想要强行拿回宁王藩失去的全部领土?狗屁,这种话说出去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
无外乎还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套路罢了!
不过宋使的喊价喊得这么高,还是让赵婕妤嗤之以鼻,他们恐怕不知道前面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吧!还以为他们暗中弄得那些伎俩真的能让前线王博那里占上便宜呢?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却是李郎,她心中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李郎,这种盘算恐怕是要落空了。
场中的谈判仍然在如火如荼的继续,但是女王却已经心思不放在这场上了。
她知道这里的嘴皮功夫终究是抵不得什么用,最后的谈判结果最终还是要按前线打出来的结局。
而至于打仗,她的李郎可是从来不曾让她失望的。
她手里揣着刚才刚刚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这消息除了告知最近自家军队在前线又打了一次胜仗之外,又说明了李哲在定海用的一个小巧手段解决了前线的薪饷的危机。
战争债券,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名头,但却是让那些民间的富贵商人们心甘情愿的掏钱帮助自家军队打仗。
而更重要的是这伎俩的作用还不止尽于此,那些买了债券的富人家接下来肯定会成为天竺军的铁杆支持者,只有天竺的不断胜利才能让他们手中的债券更加盈利,而不是变成废纸一堆,这种将当地的商人们的妾身利益和己方彻底绑在一起,无形中转变了对方的立场的作用才是堪称绝妙。
这就像股市里发行的股票,那些哪怕是最小的股东,在自己的切身利益上也是变成了自家人。这实际上就是裹挟着不相干人等,加入自己的这个集团啊!
虽然李哲在传信中没有更进一步的叙述这个债券的深意,但是女王赵婕妤还是很快凭着自家灵敏的天赋悟出了这个道理。
这个股票、债券这样的小手段中还真的是藏着大道理呢。
这下李哲通过这种手段解决了军饷,就稳住了军心士气,接着还有天竺入侵之后迅速在班达亚齐建起来的一系列后备手段又能解决不少的弹药补给的问题,虽然仍然是不能真正扭转局面,但是短时间内支撑下去却是没问题了。
这种情况恐怕会大大出乎宋军方面的预料吧,他们恐怕还真的以为定海已经撑不下去了。
所以他们才有底气敢在谈判中这么狮子大开口!
哼!
荒谬!
真是想亲眼看看张家玉这老贼收到王博大军失败的消息的那一刻的表情呢。
不知道那时候他们还敢不敢在这里坚持这样的条件。
哎!
女王轻叹了一口气。
只是可惜她却没有工夫在这里盯着等到那一刻。
身为这个国家的君王就注定着她会身不由己。
来自西边的一个消息,让她座下的天竺各州诸侯们都变的再次蠢蠢欲动。
元月二十日,西疆吉州侯张家击破边疆重镇坎打哈,降服伊尔汗国五万大军,一路长驱直入俾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