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刚脱完衣服,他就嫌她脂粉味重,然后不了了之,这回一露出兜儿,他又是一脸不耐烦,甚至连值夜也取消了,这导致大家看萱儿的目光越来越复杂。
她做了什么?
王爷为何好端端的取消值夜!
紫露恨的暗暗咬牙。
萱儿一进门便伏在案上痛哭,含薇原想安慰她一句,但想到此后连值夜的机会都没了,哪里还想说话,紫露早已不见人影,只有汤媛放下绣活,给她倒了杯热茶。
萱儿才十五,根本就是个半大孩子,哪里受得住贺纶糟践。汤媛想起自己这副十八岁的身子都差点没熬住,不由得有些同情。
“别哭了,我这里还有一盒伤药……一抹上就不疼,涂两次保管没事。”汤媛脸颊火辣辣的,将贺纶送给她的玳瑁盒子悄悄塞给萱儿。
伏案哭泣的女孩露出一截粉白的脖子,上面好像有道浅浅的痕迹,汤媛知道,那个学名叫吻痕。
真好,才一道,这么浅,而她,到现在还不敢穿低领的衣服见人。汤媛拍了拍她肩膀,自己的坎只能自己去想通,别人也帮不上什么。
汤媛回到床边继续绣花。
萱儿哪好意思对人承认自己侍寝三回却一回也没成功,她记得第一次,王爷明明有反应,她都感觉到了,可不知为何又半途而废。她捏着玳瑁盒子默默垂泪,不过这只盒子真漂亮,雕刻了细细的大漠驼铃,上面的玳瑁也不便宜吧,媛姐姐真阔气。
虽然贺纶在卖身契上戏弄人,但不否认她可以滚到任何想滚的地方那句话。汤媛也算在一团晦气中看见了微许曙光。可是她对京师还有点儿陌生,所幸枇杷是在宫外长大的,看上去还算机灵,有这样一个熟悉环境的小丫头陪伴,汤媛不仅将长乐街逛了个遍,又逛了附近的好几条街,中途乘坐马车,不然能逛断腿。
殊不知贺纶已是懊恼不已,眼睁睁看她出门乱走,逛这附近也就算了,为何离太和街越来越近?
那可是贺缄的地方!
贺纶平白感到一阵绿云罩顶的压力。直到下人来报,说她并未靠近庚亲王府半步,只是路过太和街口,碰巧又遇见了沈二小姐,两人便坐下喝了会儿茶。
冯鑫不以为意道,“殿下,反正有枇杷跟着,遇上莽撞的人也不怕,其余的您就随她折腾呗,她都是您的人了,又没有户籍和路引,还能插翅飞了不成?只要您同意,奴才只需三五天就能让她明白谁才是对她最好的人。”
贺纶面色一沉。
冯鑫立即闭嘴,再提汤媛时语气放尊重了许多,主子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你让下面的人继续盯紧贺缄,尤其注意他跟户部多少人有联系。”贺纶淡淡道。
话说汤媛本不想逛太和街的,但又控制不住的靠近,想着不如站在街口望一眼,马上就走,谁知马车刚动了一下,就听一个丫鬟脆生道,“前面可是汤女官的车驾?我家小姐姓沈,家中排行老二,可否请汤女官就近喝一杯茶?”
她跟沈珠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曾在慈宁门附近擦肩而过,万没想到对方今日会突然相邀。
汤媛暗暗纳罕,她怎会认识我?但一想到沈珠也在这里出现,明显就是将将离开庚亲王府的样子,竟克制不住的失落,但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不可以这样。
汤媛让自己笑起来,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沈珠的邀请。
出身好的人一般都丑不到哪里,沈珠生得一张鹅蛋脸,看上去温和而大方,
二人点了壶红茶,一同品尝,汤媛发现她唇上的胭脂淡了几许,隐约现出略显青白的唇,不由心惊,这位二小姐的身体似乎不太好。
“汤女官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沈珠赞叹了一句,“王爷心中牵挂不已,却怕累了你的名声。其实他很想见你。”
为什么她总是遇到一些喜欢为老公牵线的女人?汤媛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就是个小妾命?
“沈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姻缘的,但我觉得你既然要嫁给他,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总要牵着手,一起走下去。”汤媛在沈珠惊愕的神情下,面不改色道,“倘若我是你,必定珍惜眼前的缘分,白首不相离。驱赶苍蝇蚊子都来不及,哪有上赶着为丈夫牵线搭桥的?”
沈珠愣了三秒,才讪讪道,“汤女官真是心直口快,是我无状了。”
没想到汤媛竟是个不甘为妾的,可惜已是裕亲王的掌寝,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跟了贺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