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州景暗暗咬牙。
裴敏敏的眼神让他心凉。
可他怎么敢出卖裴敏敏,裴家四世三公,绝非他得罪的起的。
他停顿半晌,勉强笑道:“我与裴姑娘开玩笑呢,这支凤头钗是我除夕入宫时捡到的,今日特意前来归还裴姑娘。”
裴初初看着他把凤头钗放在石桌上。
真相如何,大家心中都有数。
她若是咄咄逼人非要问罪,反而不好。
她温温一笑,拾起凤头钗,拿手帕反复擦拭:“原来是开玩笑……韩公子的玩笑,当真是别致至极,令人耳目一新。”
韩州景见她不追究,顿时如释重负。
他半个字也不敢应答,唯唯诺诺地转身走开。
裴初初掀起眼皮,看了眼他的背影。
这厮和裴敏敏合伙欺负她诬陷她,见欺负不成就想走,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眼神渐冷,借口更衣去了别处。
行至一处高大葳蕤的花墙边,她唤了平日里亲近的宦官过来。
她从袖袋里取出一锭银子:“我记得,你师父认识市井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在宫外是有人脉的。”
小宦官欢欢喜喜地捧过银锭子:“是了,裴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我师父说了,裴姐姐把他调去御膳房养老,他欠您一个人情,但凡您有所吩咐,一律都要应下。”
裴初初一笑。
她倾身,在小宦官耳畔低语了几句。
小宦官笑眯眯的:“不就是找几个人把他揍一顿嘛,这事儿简单,我师父定能给您办妥!伤筋动骨一百天,叫他在床上躺三个月才好!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他蹦蹦跳跳地走了。
花墙上爬满了花藤。
裴初初面容安静,垂下鸦羽似的眼睫,倾身轻嗅蔷薇。
她从来不是大度的人,也学不会宽容。
欺负她的,她不想原谅,她只想变本加厉地还回去。
……
花墙另一端。
皎皎如高山明月的少女,安静地端坐在石桌边吃茶。
对面的宁听橘忍不住抱怨:“裴姐姐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月月你等着,我去找找她,就怕她一个人躲起来掉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