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口,陈墨居然就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陈墨轻轻点头:‘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嬴政直起身子,豪情万丈道:“寡人,想要铸剑。”“什么剑?”嬴政神情肃穆,沉声道:“大周共主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战国分七雄。”“这天下分分合合,受苦的总是芸芸众生。”“寡人想要铸造一把天子剑。”“以七国为锋,山河为刃!”“举世无双,天下归服,此乃天子剑。”“寡人想要以此剑,开辟一片乐土。”狂风停歇,院落之中只剩下陈墨一人。他举杯欲饮,却发现茶水已尽。“我们要走了吗?”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鲵走来重新帮他把茶水倒满,声音柔和道。“夫人可知,狂风骤歇,代表着什么?”惊鲵蹲在陈墨身旁,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之上。“代表着,大雨将至。”哗啦哗啦——倾盆大雨狠狠拍打着木制的车厢,温暖的车厢之中,红莲拉开了窗帘的一角。看着忽然倾盆而下的大雨,有些不悦的嘟起嘴巴,抱怨道:‘好烦啊,怎么忽然就下大雨了。’刚才在陈墨那边的时候,明明还是繁星满天,一点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现在却一下子来了暴雨。大雨来的突然,也来的猛烈。红莲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面。听着那拍打在车厢之上的雨声,滴溜溜的目光落在了荀夫子身上。荀夫子自从在院落里出来之后,还一直没有说话。闭着眼睛盘坐在车厢之中,一动都不动。红莲话语落下,他忽然就睁开了眼睛。透过那被掀开的帘子望向窗外,叹息道:“因为,变天了。”红莲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道:‘这不是废话么,下雨不是因为变天还能是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你来说吗?马车晃悠了几下,在韩非府邸前停下。几名护院看到马车,立刻拿着伞跑来。荀夫子下车一步,忽然又停下脚步,扭过头去对韩非道:“你随我来。”韩非一愣,还没有回复,就看到荀夫子已经迈着大步向前走去。书房内。“老师找弟子来,所为何事?”还没有将湿透的衣物换下的韩非整个人如同一只落汤鸡一般,狼狈的拱手道。荀夫子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上。沉默了一阵,看向韩非缓缓道:“你的心中,似乎是有些疑问?”韩非脸色微变。果然还是瞒不过荀夫子。他抿起嘴巴,踟躇道:‘今日听闻先生一番言论,弟子有了一些感悟。’荀夫子身影未动,又问道:‘悟到了什么?’韩非垂目道:“法治天下,儒道教化。”滂沱大雨覆盖了整个新郑。夜色都朦胧起来。一辆马车疾驰在连绵大雨之中。驾车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忽然他的目光一动。马车骤然停下。“怎么了?”身后的车厢之中传来了一声问询。按照时间推算,此时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半的路程才是。车夫这时候不该停车。“无事,王上不必忧心。”盖聂轻轻抖动缰绳,马车又晃晃悠悠的行驶起来。车厢之中的嬴政睁开眼睛,眼中愤怒燃烧。“先生果真神人,他们真的来了。”几日后,咸阳的相国府中。吕不韦静静的听着掩日的汇报。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此刻的表情。直到最后一刻,他眼底才会出现一抹疑虑。“你是说,秦王这几日一直都会去一座青楼之中?”嬴政虽然是壮年之时,但是在秦国一向都不会沉迷声乐。如今总不可能跑大老远去韩国寻欢作乐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吕不韦高兴还来不及。因为一个贪图享受的君王,才是最好掌控的。可是很可惜,他认识的嬴政并不会这样。他是一个严于律己对待自己甚至严格到苛刻的人。如今七国的君王之中,像是他这样的都是凤毛麟角。“不错,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日落出门,深夜才会返回客栈。”罗网这一次的潜入异常顺利,几批刺客都顺利进入。之前刺客被猎杀的事情没有再发生,这也是让吕不韦疑惑的一点。“他去里面做什么了?”吕不韦抬起眼睛,直视掩日。掩日摇头道:“盖聂寸步不离的守护,我们的人不敢靠近。”盖聂,鬼谷子的亲传弟子,实力不容小觑。在吕不韦没有命令之前,罗网的刺客不敢暴露的行踪。吕不韦点点头道:“那个青楼呢,什么背景查过吗?”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嬴政居然真的会无缘无故去这种地方。而且还是接连几天!“查过了,老板是一名女子,名下的产业不少。”“最近流行的纸张就是她发行的。0”“除了长的好看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听到这句时,吕不韦眼中又闪过一抹诧异。“哦?一位女子,产业颇多,还很美?”半响之后,他忽然冷笑一声。“好一个秦王啊,还是嫩了点,以为这样就能瞒住老夫了。”掩日愣了一下,随后道:‘主公的意思是,秦王去那个青楼,只是掩人耳目的?’吕不韦嘴角冷笑:“是为了掩住老夫耳目罢了。”“你想想这新郑是什么地方?”“之前是姬无夜的地盘。”“夜幕四凶之中的翡翠虎贪财好色,为人贪婪。”“怎么可能放任一名女子将生意做的这么大。”“一名女子,如果没有靠山,又怎么可能立足。”掩日若有所思点点头。“主公的意思是,秦王找上了夜幕,想要寻找夜幕的帮助?”“不对。”吕不韦摇摇头。“背后有靠山,不代表就是夜幕,如今的问题是,那紫兰轩背后是什么人在扶持。”“如今的韩国除了夜幕,还有什么势力是值得他嬴政合作的?”“您的意思是,流沙?”掩日缓缓开口。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答案了。这个流沙敢在新郑干掉姬无夜,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