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遗憾是吗?”龙二嗓门奇大,凶巴巴地吼。
居沐儿咬唇低头:“我错了,二爷莫气。”
“我不气,我可不会为了你着恼。你是我什么人?从今往后你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了,我犯不着为你生气,你说对不对?”
居沐儿低着头,加上夜色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哽着声音答:“对。”
还敢答“对”?
还敢用这么可怜的声音答“对”?
她又来了,又用这招来对付他了。
龙二头顶冒火,他开始左右来回地踱步子。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他猛地一把将居沐儿拉进屋子里,粗鲁地把她丢到椅子上,屋子里没了月光,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龙二被桌子绊了一下,丢居沐儿的那一下还差点把她丢到地上。
两人都显狼狈,龙二大为光火,喝问道:“蜡烛呢?”
居沐儿被他喝得一抖,忙跳起来想拿蜡烛。龙二却又喝她:“坐着!”居沐儿吓得又坐下,只用手指了指墙边的小柜。
龙二大踏步往小柜走过去,粗鲁地拉开抽屉。第一层没有,第二层也没有,再拉开第三层……他拆屋子似的,动静奇大,居沐儿缩了缩肩,不敢说话。
龙二找了半天把蜡烛和火折子找全了,终于有了亮光。可是找不到烛台,实现不了他气势汹汹把烛台用力“啪”在她面前的想法,于是他又生气了。
蜡烛立在桌上,小小的火焰,在两人之间燃烧着。桌子两头,她坐着,他站着。隔着那根蜡烛,相对无言。
居沐儿对着烛光,眨了眨眼睛。龙二忽然想起她说过她在极黑暗的环境里能看到微弱光芒的话来。此刻,也许她能看到模糊的一点点光,但她看不到他。
龙二站在那里,他暴躁、烦躁,他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
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恶声恶气地问:“你哭什么?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吗?不都是遂了你的意了吗?”
居沐儿一愣,低下头:“是我对不住你。”
“为了那个案子?为了师伯音?我不同意你查下去,你就这般对我?”
居沐儿用力咬唇,不知该怎么答。
“一个招呼都不打,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商量商量?你这样对得起我?”
居沐儿咬紧唇,她感觉到痛,但她仍用力咬着。她不敢开口,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一开口就会哭出来,她一动泪水便会落下,她不能在他面前流泪,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可怜。这件事完全是她的错,她实在太对不起他,但她必须与他了断。他怨她吧,他恨她吧,她应得的,她活该!
居沐儿的无言让龙二更怒,他猛地一拍桌子:“说话!”
桌子与居沐儿同时震了一震,蜡烛被震倒,火灭了,屋子里暗了下来。
过了很久,龙二听到居沐儿小声道:“二爷聪明绝顶,我若提前露了端倪,就不能这么顺利让二爷休我了。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二爷。”
龙二冷笑:“你算计我,还赞我聪明绝顶,这算什么事?再有,你倒是对自己有信心,你若把事情挑明了,怎知我不会成全你速速把休书写好,省得你费这番心思?难道我还会赖着你不成?你道你是天仙美人,我非你不可?”
他这话说得甚是伤人,黑暗中居沐儿再无声息。
龙二听得自己的心跳,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说不得心里头是后悔还是懊恼。这时却听得居沐儿道:“二爷说得是,本应是让二爷直接休我出门,只是我虚荣虚伪,非要争个面子,是给二爷添麻烦了。二爷就念在我已是弃妇的分上,莫要怪我。日后我们再难相见,只求二爷莫要记恨我。”
很好,她倒是个贴心人,把脏水全接了,给他留足颜面。只可惜,他不吃她这套。他就是要记恨她,就是怪她,她又能怎的?
“师伯音比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