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也一样。
卜锦城穿着黑色英伦风衣,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慢拾阶而上。
千层之阶,周围杉木参天,没有雪,一片漆黑中照亮前进步伐的是天际的那抹鱼尾白。
卜锦城攀的很慢,边吸烟边抬步,夜色下的风衣带着沉黯的气息,而他拾阶而上的背影又结实高大,透着与生俱来的慵懒和随性。
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攀到顶峰,他没兴致欣赏夜色下的山峰是怎样的超绝,直接走到山中别墅门前,按响门铃。
暮南倾正在吃饭,听到门铃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十一点三十六分,已经非常晚了,他搁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我没做你的饭。”打开门,他就毫不客气地开口。
这么晚还来打扰他的,除了卜锦城,他也猜不到别人了。
卜锦城笑着走进来,脱掉大衣甩在远处的沙发上,向餐桌走,“那我就吃你的,你不用吃了。”
“来做什么?”暮南倾拐到厨房,认命地给他做饭。
厨房是开放式的,他做什么卜锦城都看得见,眼见他把面条入水两分钟就捞起,他连忙站起身走过去,摇头失笑:“跟你说过很多次,面条不是这样下的。”
暮南倾黑着一张脸:“就你懂?”
“至少比你懂,不然你也拿个特徽给我?”
想到卜锦城曾经在英国拿到大师级别的厨师证,暮南倾不想在这方面给自己找败绩,便说:“沒那本事。”然后站开,撒手不管了。
卜锦城拽住他,催促:“快点做,我饿了。”
“饿了就自己做。”
“懒得动。”
“你怎么不懒得吃?”
虽然是这样说,暮南倾还是把面条继续下完,捞出来沥了下冷水,让面条稍微有劲道一点,然后再洒上特制的酱料,装盘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卜锦城看了那色泽艳丽的面条一眼,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十分嫌弃地蹙眉:“难吃的卖烧酱,煮的太过的面道,讨厌的洋葱味。”
他都吃食一向都很挑剔,暮南倾看他那嫌弃的模样,直接伸手将他面前的盘子端走,冷哼道:“口味这么挑,干脆饿着。”
卜锦城啧了一声,低头摸出烟,点了一根,夹在指缝里吸了起来。
暮南倾毫不客气地数落他:“我的别墅里不允许抽烟。”
卜锦城就笑了:“究竟是谁挑?”
他把烟摁灭。
暮南倾则是静淡地撇他一眼:“有事就说。”
“我准备出手了。”
“你不是很早就出手了?”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伤到你女人,你可别怪我。”
“我心中有数,倒是你。”暮南倾吃着米饭,一脸深沉,“舍得吗?”
这句舍得,于卜锦城而言,莫过于齐飞月了。
卜锦城锐眸微沉,没有说话,从内兜里拿出那个玉瓶把玩着:“有些事,只有做过了才知道。”
舍与得,终究是要权衡的。
她选择了不归,他便没道理再为她留情。
齐家从齐氏夫妇创业以来,历经四十多载风光,横扫丰城各大世家之威,独居鳌头,原本齐家的风光是无人可敌的,但是岁月无情,夺走了齐氏夫妇的性命,也夺走了风光无限的齐家命运。
卜锦城这次出手,雷厉风行。
他是娱乐天地的权威,在整个丰城,他都是娱记的天,在那里,他主宰风云,按理说,撇开娱记,他便没这么大的势力,可,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整个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