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爵把安颜放到了自己的大床上,翻箱倒柜找来了一些退烧药给她用温开水喂下去,又用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安颜却始终处于昏迷的状态,哼哼唧唧似乎很难受。
一晚上宋爵忙里忙外要比昏迷的安颜累得多,安颜一直高烧,宋爵心急如焚,想要把她送到医院又怕半路安颜醒了做出过激的事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直到天都蒙蒙亮,宋爵又测了一下安颜的体温,高烧终于退下去一些,虽然安颜还没有醒,看起来是有好转的,宋爵悬着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下去一些,又给安颜换了一次湿毛巾,宋爵疲劳的趴在安颜床边,终于坚持不住睡过去。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连在清浅睡着的梦里,宋爵依然梦到的都是安颜,她笑靥如花眉眼如画,像一个天使,然后和煦温暖的画风突然急转直下,狂风怒号暴雨倾盆,美丽的天使笑容被突然撕碎,她眼睛都哭红了在风雨里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她说,“宋爵,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你让我遭受这些痛苦,你好自私啊,你为了你的妹妹,却要无辜的我来承受不属于我的罪孽,宋爵,我恨你。。。。。。”
宋爵突然惊醒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满满的全是冷汗,看着床上安颜微微拧着眉头的睡颜,宋爵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一分,安颜在这里呢,她挺好的,没有那么惨。。。。。。
没有吗?
你毁了她,你说她不惨吗?
宋爵反问自己,然后内疚感再次席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冷汗又从全身渗出来。
明明没有人指责他,他也像是落荒而逃的从卧室里逃出去,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水灌下肚,冰冷的感觉很舒服,好像潜意识里他偏执的以为,当他的身体经受着痛苦的惩罚,心里反而会舒服一些。
这是一场荒谬的自我惩罚,宋爵却还是沉溺在里面不想自拔。
所以他一杯接一杯粗暴的给自己灌下那些冰冷的水,直到肚子再也装不下,他终于在打了一个嗝之后把那些冰凉凉的水全部都吐出来,也不管被自己吐了满地的水,他如玉的手指插在柔软的发间,靠着墙壁一点一点下滑,轻轻抽泣起来。
他真的不想伤害安颜的,如果可以,他愿意被伤害被毁掉的人是自己,如果可以,他愿意整日躺在病床上被折磨的是自己。
“我的腿!好疼我的腿好疼!”安颜的声音是突然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她是在睡梦中疼醒过来的。
宋爵听到声响赶忙奔过去推开门就闯进去,“安编剧怎么了?!”他关切地大叫。
安颜抱着上次在枫华山受伤的那只小腿龇牙咧嘴,可以看出她满头都是汗,她水灵灵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液体,却没有让它们流出来,她无助的向冲进来的宋爵求助,“宋爵,我的腿好疼,我不知道它是怎么了,钻心的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疼死了,你有没有止疼药啊,拜托你帮我找找止疼药!”
宋爵上前一步要搬开安颜抱着腿的手,“你让我看看腿到底怎么了,我才好给你去拿药啊。”他当然不知道上次安颜和封辰被困枫华山的事情,只知道安编剧好像在上次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风雨之后住院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腿有点跛的正常上班了,和安颜相交泛泛的他当然也没有关注过安颜腿伤方面的问题,在他眼里安颜本来就不重的腿伤好像没几天就彻底好了,看起来完全行动自如。
所以当他看到安颜小腿上一条本来已经基本好了却因为走了太多撕裂了伤口又被雨水冲刷太久泡烂了现在正汩汩向外面淌着化脓了的血水的时候,他感觉是那么触目惊心。
宋爵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安颜,这该是怎样的疼痛啊,如果是其他女孩哭出声是小事,早就哭的晕死过去了吧,宋爵一张口,他发现自己的牙都有些抖了,“安编剧,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你住院就是因为这个吗?我看你平时走路状态挺好的啊,不行我得带你去医院!走我抱你下楼。”
这种伤口可不能拖了,看着他都心疼。
安颜却推开他,目光坚定不容动摇的模样,咬着牙哼哼,“我不要去医院,这个伤口没事的!就是有些化脓了,你这有没有止疼或者消炎的药啊,你再不找来我就要疼死过去了,你还看着我干嘛啊,你真想让我疼死过去啊?”
看来安颜是铁了心不去医院,宋爵知道自己说不动她,只能快速去翻来了止疼药和绷带,又端来一杯水喂安颜把药喝下去又匆匆帮她给腿上的伤口消炎包扎上绷带。
但是安颜的状态似乎还是不好,她额头上的汗一点不减,呼吸也相当急促,似乎拼命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叫出声。
眼看着她又一次昏昏欲睡,宋爵紧张叫着,“安颜你别睡,跟我说说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不太好,头好晕,想要睡觉,睡觉是好舒服的事情啊,如果我就这么睡着了,就让我好好睡,不要叫醒我哦。。。。。。”安颜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沉沉的睡过去。
她昏睡过去没了知觉这可急坏了旁边的宋爵,外面还在电闪雷鸣,宋爵的心乱的不行,他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
安颜眉头紧拧,语无伦次说着梦话,“封辰。。。。。。封辰,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封辰你不要不要我,为什么连你都不相信我,我才是唯一的受害人,我才是最受伤的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