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李仁怀便随着刘晟检各处巡视。每到一地,李仁怀必率先到当地病迁坊察看情况,然后再到此处坐堂看诊。是以江开各县府民众都知道钦差身边有一位李神医,在得知钦差到达本县后,均纷纷到县衙排队找李神医看诊,一时间李仁怀在南部风头比刘晟检更盛。还好刘晟检心怀天下百姓,对他此等义举级为推崇,每每出发,都会提前通知下一站郡县张贴告示,备好诊堂。
还令随行御医与李仁怀一道,在义诊堂坐堂问诊。此举甚得百姓拥戴,所到之处无不拍手称好。如此过了一月有余,江开的瘟疫也全部控制下来,整个南部各郡县百姓均已安定下来,生产生活渐渐恢复正常。
刘晟检递上凑折上报南部情况,刘世锦龙言大悦,下旨令南行官员完成赈灾后回京廷论功行赏。圣旨中对李仁怀医术医德倍加赞誉,着李仁怀随晋王先行回京。
刘晟检接旨后下令随行官人员做好赈灾收尾事宜再行回京,自己和李仁怀带着一队侍卫先行回京复旨。
两人一路向平昌而行,如今刘晟检在赈灾中立了大功,极得圣心,沿途官员迎送甚是殷勤,趁机溜須拍马的、表明忠心的大有人在。
无论是有理有节的清流,还是曲意迎逢的人精,刘晟检均不露声色,一视同仁。李仁怀知他既要笼络人心又要威慑众人,便一路冷眼看他逢场作戏。
这一日来到九仙山,沿山脚蜿蜒着一条官道,绕过此山便到了平昌地界的礼都县,过了礼都便一马平川直达京城平昌。前一日已选遣人通知礼都县衙,钦差大人今日到达,夜宿该县。
晌午时分,行到一处茶棚,知道过了此处,近百里再无歇脚之处。刘晟检下令众人在此打尖休息,填饱肚子再走。
刘晟检与李仁怀同坐了一张桌子,其他随从便四周随意坐了。众人取出干粮,就着伙计送上茶水吃了起来。
此时已是十月下旬深秋之际,九仙山山顶微有积雪,山上红、黄、绿各色林木交错,层林尽染,映衬在蓝天白云之下,让人生出天高云淡、江山如画之感。
刘晟检遥望雪峰,心下生出豪迈之情,以马鞭遥指山峰,回头对李仁怀道:“江山如此多娇,岂容他人染指!”眼中尽是傲色。
李仁怀淡笑不语,无意间瞥见凉棚伙计脸上笑容颇有些诡异,不由心下暗自心下一紧。向那伙计问道:“我前几个月来此,怎么不是你?”
那伙计赔了笑脸道:“茶棚本是我舅舅的,前些日子他丈母娘病了,便带了我舅母回去探视,托我在此处照看几天。”
李仁怀点点头,四下看看并无异状,心下暗叹自己太过紧张,一丝风吹草动便疑神疑鬼。当下摇摇头甩开隐隐担忧的情绪,起身掸掸衣衫道:“起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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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晟检看看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当即翻身上马喝道:“出发!”
一行人骑行在官道上,李仁怀每每想到那伙计的笑容,心下便觉不安,这感觉宛如冰凉的毒蛇游走在赤裸的脊背上,令人心底犯悚,便不断催促队伍快行。
刘晟检见他行动反常,问他有何事,他只是摇头不语。刘晟检笑说是他回京之心比自己的还切,便令大家加快速度。
行了约一盏茶功夫,前方道路愈加狭窄,左侧高山如刀削斧凿,山上巨石巍巍如狰狞的怪兽令人生畏,右侧悬崖下奔腾湍急的江水滚滚东去。李仁怀心中不安更盛,打马紧紧跟在刘晟检马后,眼睛便向山上望去。
隐隐看见山石恍动,心下一惊,想勒住奔马已是来不及,当即一掌按在马背上,身子斜斜飞出,右手长臂一伸,托住刘晟检的手臂滚向路边。两匹马收势不住。继续向前冲去,只听隆隆声响,左侧山上几个巨大石块滚落下来,正砸中急奔的快马,后面跟得较近的十余个侍卫也躲避不及,纷纷被飞石砸中,有的横尸当场、有的滚下右侧的深渊,顿时惨叫声、马嘶声响成一片。
李仁怀侧头看了刘晟检一眼,淡淡道:“这大好江山,别人也不想让你染指。”
刘晟检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只见余下几十个侍卫拔出长剑,井然有序的围了上来,护在自己与李仁怀周围。其中两名待卫牵过马来:“王爷和李公子上马快走,我等断后。”
李仁怀飞身跳上一匹马,朗声道:“大家准备迎战!”回头向刘晟检道:“王爷快上马,一会儿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