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候,项籍反而没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势,但他把谦让之辞说得自负无比:“不用,项某带着八千人只需五日便能拿下启封,五天之后你若偷袭外黄,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哈哈哈……”
虞周对此不敢苟同,他的语气瞬间变得不容置疑:“那我让燕恒再领八百背嵬营襄助于你,有他们在,可以让攻城拔寨变得容易一些。”
项籍笑了,带着一股子不正经的戏谑:“记得你叮嘱龙且的时候常说兵权与士卒概不外借,怎么今日如此大方?
要知道你我所学大相径庭,如果他们不习惯项某行事之风,大有可能损伤惨重!”
其实虞周的原话是兵权和老婆概不外借,不过他老婆身份有点特殊,项籍再怎么样也说不出拿自家小妹调侃的话,只得顺嘴改了改。
虞周正色:“我拿你当我自己,这才把他们托付给你,战场上的事情谁都难以预料,只要尽心就好。”
“好!八百个人去,八百个人回,你就等着项某克敌制胜的喜讯传来吧!”
虞周告完礼,起身就往外走去,走到营帐门口,他又回头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哦对了,这是统兵虎符,接着!”
两个人儿戏一般完成了交接,虞周更是随意的甩动着小小的虎形铜令,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我也去着手做些准备!”
……
……
战事又将重启,虞周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虚张声势的营帐不撤、锅灶不减,还比如要在项籍出走之时发动一场佯攻掩盖真实目的。
做的再多也不可能毫无破绽,蒙骗一时而已,而这一时就是胜与败的关键……
听说如今驻扎在外黄的秦将乃是章邯之弟章平,虞周对此有些费神,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智商情况怎么样,一场需要被人看破的诱敌与埋伏,万一对方看不破怎么办?
说实话,独自统领一万多人还是很让人兴奋的,但是这股子劲头很快就被各种各样的琐事而淹没,俗话说不怕花小钱就怕算总账,这些个小事堆积起来,一种叫责做任感的东西沉甸甸压在肩头。
项籍不打算跟范增提起这边的战情,虞周不能不说,顺带着,写满了兵制设想的陈情表一并封进了最新的军报当中,由武戚亲自送回去了,信上一根翎羽分外显眼。
从时间上来看,等不到彭城回复项籍就要出发了,还是先斩后奏了啊……
忙忙碌碌之间,两天很快过去,就在约定好的那一天清晨,楚军忽然浩浩荡荡出兵了,项籍的大纛在,各位军将的旗帜也在,只看烟尘就知道他们这一趟气势十足,秦军的斥候顿时野狗一般满地乱窜。
看到这些不曾松懈的邻居,楚军仅剩的两千骑兵个个不肯服输,随着各种奇怪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种赶猎的悍戾感觉扑面而来。
一支支利箭栽倒一个个游骑,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秦军似乎真的没有想到楚军会在此时倾巢而动,有心算无心的事实应到这些斥候头上,几乎将他们一网打尽。
项籍穿着重新打磨过的铠甲端坐马上,被阳光一照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他今天兴致很高,时不时的挑着戟加入追逐戏耍一番,嬉笑之间丝毫不像个掌控数万人生死存亡的上将军,倒像一个初次从军兴奋过头的毛头小子。
“虞司马,老夫敢问此次出兵可是要去应援我那不成器的女婿?”
虞周吧嗒一下嘴巴:“在下不敢欺瞒番君,并非如此。
其实我军此行的目的乃是打乱秦军布局,我本想以此称之为围魏救赵粉饰一二,但是上将军有言在先,声称番君乃是心腹之人,若是问及此事一定要坦言相告。
所以英将军那边只能由他自己再撑一段时日,不过番君还请宽心,据我所知济阳义军现已有所仰仗,英将军及其麾下并无颠覆之危。”
吴芮面色不愉,皱眉问道:“楚军有自己的谋划老夫可以理解,此事若让吴某来做亦不能先人后己。
只是司马提及小婿并无性命之忧,此话是否过于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