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渊看着谢樽,那双看向他的眼睛不染纤尘,他心底漫上了一些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感觉,他似乎能听见血液在身体中汩汩流动的声音。
他的目的达到了,顺利得出奇,虽然与他设想的有些不同,也许,谢怀清如他当初一开始的感受一般,与应无忧等人不同。
“好。”陆景渊看着那双净澈的眸子,压下心底的震颤,答道。
陆景渊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答应了,谢樽把自己裹紧被窝时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之后的路途,可能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身下的寒气源源不断地传来,纵然谢樽用软枝交错搭出了些许空隙,也全然挡不住,不过聊胜于无,多少有些作用。
“希望明日能下场雪,把我们来这儿的痕迹掩住。”谢樽躲在被窝里喃喃道。
第二天一早,山洞外依旧晴空万里,不见半点风雪的影子,连日回温,积雪已经开始微微消融。
天公不作美,谢樽也没什么办法,这山洞里的日子,虽说寒冷不便了些,但也还算舒心。
江州城中,赵泽风坐在太守府中,面前一地破碎的茶盏。
“我记得我走前提醒过,这江州上下要道需严格把控,往来人员需记录在册,如今这江州让朝廷要犯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诸位的行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游龙枪陛下亲封,有先斩后奏之权……”赵泽风坐在上首,冷冷瞥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地方官。
“侯爷。”赵停林大步跨进堂内,抱拳道。
赵泽风止住话头,微微抬手示意。
“找到了。”
玄焰军军中有养狼犬为追踪所用,江州城里就有两只。
赵泽风跟着陆景渊留下的痕迹一路进了江州城后,就失去了陆景渊的踪迹,城中来来往往的人太多,痕迹很难留下,只得让人带了狼犬去寻。
江州往黄山的路上,两个玄焰军正牵着两只狼犬带路。赵泽风跟在后面,听着赵停林的禀告。
“侯爷,依旧是两个人的痕迹,与之前的一般无二。”
“嗯。”
另外一路扰乱他视线的人已经被排除,基本能确定往黄山去的就是陆景渊。
跟在陆景渊身边的这位必然身手不凡,据他所知,陆景渊身边武功最高且最得信任的应当就是沉玉,而沉玉已经被他绑在了岳阳书院,那现在跟着陆景渊的会是谁呢?
难道是东宫坤部中他并不知晓的人?但坤部只属东宫,而非忠于陆景渊,陆景渊失去太子之位时,坤部就与他无关了。
“让弟兄们小心些,若有发现,按兵不动,立刻来通知我。”
“是。”
第20章
狂风骤起,银山翻涌,雪浪层层叠叠,滚动时几乎寂静无声,却以排山倒海之势要将一切吞噬,谢樽躲在一颗古树背后,等待这一场大风过去。
这两天雪不下,风倒是不少,把山上吹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不过倒是把不少枯枝败叶吹了出来,省去了他不少功夫。
风停后,谢樽翻过山包,一声犬吠骤然传入耳中。
轻甲碰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谢樽闪身躲在树后,看着远处四处闻嗅的狼犬心下一沉,四周的气氛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是他疏忽,没想到玄焰军还有这种手段。
气氛又骤然紧绷起来,谢樽把木柴找地方抛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山洞,赵泽风还没找到这里。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一些必备物品谢樽都是整理好了的,临时要走一卷便可。
“东西背上,快走。”
陆景渊点了点头,把东西背好后,跟上了谢樽。
出了山洞,陆景渊看向远处的山林。
算算时间,只要躲过了这一次,赵泽风便会离开了。
谢樽这几天已经把这片山地探查清楚,此时并未手忙脚乱,等到跨过一条尚未结冰的小溪时,谢樽停下了脚步。
“你顺着这个方向往东走,山脚下有一座废祠,你在那儿等我。”
谢樽说着,把身上的包裹解下来准备把其中有用的东西找出来让陆景渊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