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吟只好硬着头皮叫人,“阿姨好。”
季夫人忍着脾气,轻蔑的扫了她一眼,道,“简小姐,我能跟我的儿子单独谈谈吗?”
简清吟赶紧道,“当然可以。”她想把手从季蔚然的手里抽出来,他却攥紧了她,不放她离开,“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Jane也不是外人。”
季夫人气得血压又蹭蹭的上升了,她皱着眉头看着季蔚然,“蔚然,你是成心要气死我是吗?”他明明知道她反对他们在一起,还手牵手的一起公然出现在她面前?
简清吟听到这话,觉得心里很难过。她之前虽然没有见过季夫人,但也有想过她或许会发对他们的事,却没想到,她的态度这么坚决。难道,季夫人又会是第二个苏母吗?当年的历史,难道真的又要重演?
她难堪的抽手,轻轻地对季蔚然道,“你放开我吧。”
季蔚然却毫不松手,面色平静的看着母亲,道,“妈,我跟您说过,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请不要把我当做家族联姻的工具,我需要一份正常的爱情和婚姻,需要一个身心都能交融的爱人。请您不要为难Jane,也请您尊重我的选择好吗?”
季夫人怒不可遏,“秦织雨怎么就不能成为你身心交融的爱人了?她跟你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基础在那里,只要你给她机会,你们完全可以拥有一份正常的爱情和婚姻,根本就不是什么家族联姻。”
季蔚然皱眉,“妈,强扭的瓜不甜。”
季夫人更加生气了,她用手指着简清吟,“那你跟她的瓜就甜了?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哪点配得上你?又哪点比得上织雨?论家世,论名声,论长相,织雨哪点不比她强?你们明明是最相配的一对,最门当户对的一对了。蔚然,你告诉我,为什么高贵大方的凤凰不选,非要选一只上不了台面的山鸡呢?”
简清吟瞬间就白了脸。季夫人这段话,可以说是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戳到了她的心窝子里去。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连唇色也变得苍白。原来,在季夫人的眼里,她竟然就只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山鸡。她是这样的厌弃她,这样的贬低她,当着季蔚然的面,把她说得如此不堪,一无是处。
简清吟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在这儿呆下去了,她怕再停留几秒钟,自己会被季夫人冷漠无情的话语刺得体无完肤。她哀求的看着季蔚然,道,“让我走,好吗?”
她真的不想再呆在这儿任凭季夫人羞辱了。她以为,季夫人出身军人世家,身为将门夫人,身份尊贵,举止优雅,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一定不会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对他看上的女孩子说出太难听的话的,但是她高估她了。她除去身份高贵一些,其实骨子里跟商户出身的苏夫人一样,都是那样的尖酸刻薄,不留情面。
季蔚然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让她退缩。他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妈,或许在您的眼里,秦织雨是高贵的凤凰,但在我的心里,她什么都不是,甚至连山鸡都不如……”
门外,急急赶来的秦织雨,在听到季蔚然的这一句话时,差点一个趔趄,她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才不至于当场跌倒下去。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的肉里。
季夫人的脸色,也已经变得很难看很难看了。
季蔚然继续道,“妈,今天我带简清吟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不管您和我爸是什么态度,接受也好,反对也罢,这一生,我都认定她了,在我的心里,她就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我爱她,这辈子,非她莫娶,任谁也阻止不了。妈,如果您不想永远的失去我这个儿子的话,您最好还是祝福我们。”
不是成全,是祝福。因为,他季蔚然认定的爱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成全。
说完,他拉着简清吟的手,沉声道,“我们走。”
季夫人气得浑身直哆嗦,“你个逆子,竟然敢威胁我?我可你是你亲妈,生你养你的亲妈,你难道为了一个女人,连亲妈都不要了?”
季蔚然没理她,径直牵着简清吟的手往外走。
而简清吟,在他说完那番话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是没有震撼的。只是,这震撼远比她想象中要来得猛烈。他说,他这一生都认定她了。他还说,这一辈子,都非她莫娶。他当着她的面,给他的母亲撂了狠话,不惜跟家人决裂。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如果她没有亲耳听到这些话,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季蔚然爱她有多深。她的鼻子一酸,眼光不由自主的就湿润了。她像做梦一般任由着他带着她离开,神思怔忡的看着他俊美无寿的侧颜,久久回不过神来。
门外的一男一女,秦织雨手脚冰冷,面如死灰,顾商陆则眸光复杂,心里面恨意丛生。没想到,季蔚然的动作竟然这样快,出手狠辣,毫不迟疑。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跟已经死去的苏唯安很像,都是那样的重情重义,一根筋,认准了一个人,就会认到底。但他又比苏唯安勇敢,比他狠,至少,他能为了简清吟,当面跟他妈断绝母子关系,而苏唯安却只能偷偷的带着人私奔。最后导致苏家人一致认为私奔事件是简清吟一手策划,唯安只是受了她的蛊惑而已。
看着简清吟柔顺地跟着季蔚然离去的背影,他恨恨的站在那儿,心潮翻滚,无法平复。
和秦织雨一样,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去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比翼双飞,自己却只能独自疗伤。
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他暗暗发誓,放在身侧的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