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邻内院北门的湖边有一排整齐方正的四合院,白墙黑瓦倒映在被风吹皱的一汪绿水之中,胡同巷子里铺着厚厚的石板,严丝合缝地将每一座院落都连在了一起,湖边空地修砌了小码头,一座三门式的牌坊立在码头与院落之间,寒石宽碑之上被剑痕劈出了四个练笔大字——一剑隔秋。
湖边败柳飘摇了旧枝,水中残荷枯萎了宽叶。一条小船从东岸缓缓而来,水波浅浅荡荡。
木船船头站着个略显瘦弱但身形挺拔的年轻人,白衫素的一根另色的丝线也没有,发髻盘的端正又好看,手指修长的右手正握着腰边的长剑,细长的眸子里时明时暗。
挥指间柳枝微颤,一缕灵气缠绕着绿水拉动了木船,靠岸之时他迈步上了码头,从巷子间穿过后进入了其中一座四合院。
“是洛禾师兄,您怎么到这儿来了?”院子里有个修士见他立刻迎了上去,眼神中满满都是敬重。
洛禾点点头,眼睛的余光瞥向了东边房门:“我来此是找江鹿师弟的,他在吗?”
那修士张了张嘴,明显有些惊讶:“江鹿他刚刚从外面回来,现在正在里面。”
“多谢。”洛禾抱拳拱手,迈步朝着东房而去。
四合院中的东房朝向高高的日头,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光照最好的,但当洛禾推开那红漆木门走进去时却感觉一头闯进了始料未及的黑暗之中,连一丝光亮都不能进入这黑色,这让他很是惊愕。
“你来做什么?”江鹿坐在门侧的木椅上,眼眸里满是冰冷,“君子也肯屈尊来我这小人的地方?”
洛禾站在原地没动,只有一口被拉的长远的叹息响起,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一副好人模样。”江鹿冷笑着说道。
“今日之事你……别放在心上。”
“什么事?是我的剑被折断,还是你被人的几句话伤的险些失了道心?”
洛禾摇摇头,将腰间系着的长剑摘了下来,双手递到了他的面前:“这是当年阁主亲赐的宝剑,我一直爱惜不舍得用以对敌,你以后就用它吧。”
“我的剑被毁?你想以此嘲笑我?呵呵,你修为高、品行端正,你的剑我也配不上。”江鹿将洛禾的长剑握在手里,眼神里满是嘲讽,“剑真是好剑,也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所得,像你这种人除了夺去别人的东西还能做些什么?”
“江鹿,修行也是修心,修心便是修德,你……”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教育我?”勃然大怒的江鹿一声厉喝将洛禾的话生硬地打断了,他挥手将那长剑扔到了脚下,“带着你的虚伪和你的破剑给我滚!”
凝固的空气之中,顿觉喉间干涩的洛禾一点愤怒的情绪也没有,他捡起自己带来的剑,擦去了剑柄上的尘土,转身拉开了木门。
“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你放心,那件事我会转告我父亲的,滚吧。”
……
偌大的公示栏前,夏栀柠拍着手掌,漂亮的眼眸里全都是兴奋之色。
“今天晚上城里会举行秋海庙会哎,还有花灯宴会可以看!我最喜欢热闹了,怎么样,去凑凑热闹好不好?”
木柯恍了神:“庙会?花灯?干什么的?庙里的和尚要开会去喝花酒?不是吧……别用了佛祖普度众生的钱啊!”
夏栀柠瞪起了眼:“你竟然没逛过庙会没看过花灯?那可是传统文化啊,三州之间的庙会多不胜数,大家一起烧香叩首祈祷来年的收成,而花灯则是给予先辈们无尽的思念,而且还有灯谜可以去猜,超级热闹的!”
“这么厉害啊,你去过很多次?”
“一次……也没去过。”夏栀柠尴尬地眨了眨眼。
木柯的嘴角一阵抽搐:“那你还能说的这么热闹……”
“反正又不要钱,可能还会有乡绅来纷发祈愿的贡品给路人,来换取他们的愿力,多好多热闹啊,说不定真的有花酒可以喝哦。”
“为什么,还有花楼姑娘来要愿力?”
“不啊,是因为会有世家公子来捧自己看中的姑娘成为花魁,以此表现自己的财力与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