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像是警告,但分明就是妥协了。
桑云缡笑吟吟的,她手上的笔抵在裴浔野的脸上,裴浔野蹙眉,脸向后一偏:“桑云缡你想干什么?”
“裴浔野,这是惩罚。”
指间的笔在他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下,看裴浔野不情愿地要躲却没有躲,喉结滚动,他微垂的眼眸半是不满半是羞恼。
桑云缡根本没用力,但裴浔野的脸却红得彻底,她撤回手:“下不为例哦,裴大少爷。”
“这算哪门子的惩罚,”裴浔野碰了下脸,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出来:“桑云缡,你之前给人当家教的时候也这样罚人吗?”
桑云缡:“没有呀,我一般都是罚背书罚抄写,但是裴浔野,你不一样。”
裴浔野一愣,也没问哪里就不一样了,这种话他怎么可能问得出口,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小声嘀咕了句。
“桑云缡,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打我。”
“哦,那我是第一个,我很荣幸。”
——
因为白天那莫名其妙的惩罚,裴浔野的梦境更奇怪了。
他梦见自己向桑云缡索吻,桑云缡怎么都不给亲。
裴浔野委屈。
怎么就不行了,怎么就不能亲了,明明是她抢了他的初吻,怎么到了梦里就这不行那不行了。
“桑云缡,你不能这样,你白天还罚了我,你过来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梦里的桑云缡欲拒还迎。
裴浔野被她勾得快哭了,他忍无可忍,嘴巴不受控制,说要惩罚她。
然后画面开始变得限制级,一片混乱……
裴浔野吓醒了,这次是凌晨就醒了。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裴浔野思绪逐渐回笼。
他在梦里,他那个,桑云缡,然后她……于是他……啊啊啊啊他龌龊!!!!
他怎么可以那样!明明桑云缡都哭着认错了,他还不肯放过,他是畜生吗!
裴浔野不可置信地抱头,整个人都混乱了。
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而且梦里的另一个对象还是桑云缡,桑云缡自始至终都不给亲,梦里的他愈发地恼怒,掐着她怎么也不肯罢休。
然后他就看着桑云缡漂亮的红唇发出。好听的声音,即便现在梦醒了,那声音似还在耳畔萦绕。
她在求饶,她还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
她叫他浔野,阿野。
裴浔野用力捂住耳朵,又一次冲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现在不过凌晨三点多,可裴浔野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桑云缡给裴浔野提前讲解大三的课程时,他漂亮的丹凤眼下泛着淡淡乌青,眼眸半阖着,昏昏欲睡。
桑云缡用笔挑了下他的下巴:“裴浔野,你昨晚做什么坏事去了,这么困?”
听见“坏事”二字,裴浔野心虚得不行,就像是上课打盹儿突然听见了教室后排传来老师的脚步声一般,他猛地惊醒:“我没有!”
桑云缡眼眸微眯,看来这小少爷的确是背着她做了什么坏事。
但裴浔野这种状态的确上不了课,她就由着他在桌子上趴一会儿,她正好去阳台透透气。
今天天气闷得很,应该是待会有雨。
桑云缡扫了一眼桌上的水果拼盘,挑了些贵的水果用小碟子装着,去阳台上透气。
在吊椅上坐了半小时,碟子上的水果也吃得七七八八,桑云缡回到房间,裴浔野还在睡。
桑云缡百无聊赖地在椅子上坐下,裴浔野睫毛很长,她伸手碰了碰,他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