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缡,我接受了,不过就是两年,七百多天而已,我在这等你回来。”
他上前,想要轻轻抱住她,陆境屿反省,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也不好,肯定吓着她了。
她是在意自己才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现在不是也知道了吗?不过就是两年,两年而已,他等得起,只要她心里有他。
可,陆境屿伸手要抱姜云缡时,她却后退一步,避开了。
陆境屿一愣,心猛地下沉。
他听见姜云缡轻声说:“陆境屿,我这次出国没打算再回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你别等我了。”
“你说什么?”陆境屿不可置信,眼眶微微红了,死死扼住她的手腕,“姜云缡,你有本事把话再说一遍!”
姜云缡:“交流生结束,我会继续在那边读研找工作,定居,不会再回来,所以你……”
陆境屿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姜云缡吃痛,陆境屿咬着牙,猩红着一双眼:“姜云缡,你早就计划好的,是不是?”
“是。”
“那你为什么招惹我?你凭什么?玩弄别人的感情很好玩是吗?姜云缡,看我为你难受得要死要活,你会觉得痛快是吗?”
姜云缡沉默,陆境屿侧过脸,眼泪自眼角滑落:“姜云缡,我算什么,你玩够了就可以随时丢掉的物件是吗?”
“对不起,是我不对,陆境屿,你怎么骂我都行。”
陆境屿看她垂着眸,一副任他唾骂的模样,心脏犹如针扎般刺痛,他微微弯曲着身体,撑扶着桌面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快要喘不上气。
陆境屿,太狼狈了,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一把甩开姜云缡,陆境屿转身,不再看她一眼。
他轻嗤一声,压抑着哭腔,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体面:“真以为老子稀罕,滚。”
姜云缡又说了一声对不起,留在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了,转身离开。
——
盛夏的午后,闷热又漫长。
临近期末考,看书看困了的姜云缡趴在桌上睡得满头是汗,被聒噪的蝉鸣声吵醒,她揉揉眼睛,四处张望,寻找哥哥姜云深的身影。
“哥哥,你在哪?”
身后的电风扇还在呼啦呼啦地响动,吹着桌上哥哥的作业被掀过一页,本子上的笔被带动着往桌沿咕噜咕噜滚动,“啪”一声,落在地上。
倏地,蝉鸣声停,四周变得格外地安静。
姜云缡冲进姜云深的房间,窗纱拂动,压在桌面上的纸张翻飞。
——
姜云深走了,他留下了遗书。
遗书上诉说着他多年来的痛苦,父母给的压力让他喘不上气,临近毕业考,他更是痛不欲生,所以他选择结束这一切。
父母看了一遍他的遗书,哭得死去活来,似悔不当初,可当他们慢慢地从儿子离世的痛苦中走出,又将那份悔恨连带着一起,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把付诸在姜云深身上的期待,也一同施加在了姜云缡身上。
哪怕她有一丝想要忤逆,拒绝的念头,他们就会以死相逼。
“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啊?早知道那天我就应该和你哥一起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每每这样,姜云缡就会遂了他们的愿,吃下会让自己过敏、在他们眼里看来是好东西的牛肉,喝下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煮出来的补汤,然后会因为反胃又跑到厕所吐个一干二净。
这时候,姜云缡会想起自己的哥哥。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写那封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