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夸张地一下子跪在地上,膝行到陈蓁蓁的面前,那泪还真不是流假的,好像有多大冤情似的,胡子还一翘一翘的,甭提有多可笑了!
陈蓁蓁硬憋着笑,脸色已经明显由阴转晴了。
管家那就是陈蓁蓁肚子里的一尾虫,她眉间一挑,他就知道她是怒是喜。赶紧低眉顺目,可怜兮兮地问陈蓁蓁:“当家的,你让老奴现在就去后院跳井吗?”
他一定会万死不辞的!当然,前提是他了解自个儿主子面恶心慈的个性,才敢夸下这种海口的。
老管家一张本来就皱纹横生的老脸,因为装可怜,涕泪横流,可真是滑稽透顶。
陈蓁蓁看着看着,莫名心里的火气就消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行了,你别在那边卖乖了,赶紧起来吧,小心晚上腿病又犯了,到时候还要浪费我的上好药材!”
“哎!主子的话,老奴就听了!”麻利地就起身了。
“当家的,到底什么事惹得你这么生气啊?”
不提还好,一提陈蓁蓁的心火又要发起来。
重重冷哼一声,她一屁股坐在主座上,“还不是绥远王闹出来的事?”
春桃一听,就知道主子在说什么了,她替主子抱不平:“都怪那个绥远王!早些时候为了把辖管西北的封疆大吏拉下位子,找我们当家帮忙和乌里雅苏台的金爷联手。当初说好,买卖城从此就是我们十三庄的天下,朝廷是要照顾我们的,结果咧?这才多久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人,说是朝廷派驻买卖城专门管理商人的官!那买卖城还有我们当家的容身之地了?”
“简直岂有此理!”老管家跟着帮腔。
春桃撇撇嘴,“更可气的是,那个陈家九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阿胶的货源,进得了一大批上等阿胶,我们的一个俄商大客户,被他给抢走了!”
“铿!”半晌没说话的陈蓁蓁,素手一拍桌子。
“近两年,十三庄可是买卖城一家独大,我的药材都是师傅她老人家亲自到当地去找的,找的最好的药农和最好的药材,他陈家也太张狂,一来到就跟我抢生意!”
“就是,太张狂!”老管家点头,跟着主子同声讨伐。
“我说老管家,你能不能不要再鹦鹉学舌啦!”春桃没好气。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老人家?我是在给主子帮腔呀!”老管家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你也说点实质性的建议呀!”
“我正准备要说啊,都被你这丫头打岔了!”
“好了好了,你们成天就知道吵吵吵,吵得我头疼,要吵就去院子里吵去!简直一天都不让人省心!”
陈蓁蓁抚着额头,被这两个成天耍宝的人吵昏了头。
“哼!”春桃和老管家互瞪一眼,撇开头去。
“对了,去查赵靖的信狗还没回来吗?”她的诸多无论是商业还是朝廷的消息,可都仰赖自己训练有素的信狗们。
“还没。”老管家答话。
“好不寻常,这都多久了?从前可没有过这种事!”春桃疑惑。
“这只能证明赵靖这个人身上藏着什么我们必须知道的东西!”
而且难挖的很。山西那边她的网铺得还是蛮广的,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查不出来一丝半点的消息呢?
陈蓁蓁敛眸,将所有疑点一一梳理。
她这几日都派人盯着赵靖,发现此人,经常出入买卖城最繁华的地段,白日里,就是带着几个随从,四处走走玩玩,晚上便宿在最大最繁华的花楼如意坞里。
哼,男人嘛,她见多了,没一个好东西,他自然也不例外了,也不必对他失望什么。
没有见过他特别接触过谁,但花楼这个地方,本就是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他既然是来做生意,选择先在此安身,本来无可厚非,可私下里,他在花娘的闺房里做了些啥,她可就不知晓了。
单纯只是找女人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