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酒来。”
沈安按着太阳穴,腮帮子鼓起,显然是在咬牙。
“生病了?”
赵仲鍼关切的问道。
沈安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有些头痛。”
“今日和宰辅们较劲,耗费的心力颇大,关键是……”
沈安松开手,淡淡的道:“某不爽!”
“为何?”
赵仲鍼偷偷的喝了一杯酒,然后心虚的问道。
沈安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但这是酿造酒,度数很低,所以就假装没看到。
杨沫在边上使劲眨眼,示意赵仲鍼破例了。
赵仲鍼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难道是官家?”
沈安摇摇头,最大的阻力实则是来自于宰辅们。
他举杯说道:“某在等着富弼的道歉!”
说完他一饮而尽。
……
皇城司里,威胁的话不断从房间里传出来,外面站着一长排人,夜色中,个个如筛糠般的抖动着。
“……是……北低东高……说了,可没人听,不敢越级啊!若是越级会被弄……那些人都想捞钱,谁敢阻拦就会倒霉。”
“……老夫堵过上官,可被喝退。小人想上书官家,可没资格上奏疏……”
“那一夜无数人丧生,可那些商人却在笑,谁管了?你等现在来问话作甚?特么的晚了,那些亡魂在看着呢!看着那些畜生会遭报应,就算是现在没有,他们的子孙也会成为奴隶,世代被折磨!”
官员们陆续进去,供出来的话让人心惊。
更多的贪腐被揭露,更多的情弊被揭穿。
富弼的面色渐渐铁青。
“下官……小人有罪,当年小人不贪不行啊!那些人……他们会排斥小人……”
富弼站在黑暗中,身边是宰辅们。
他缓缓回身往外走。
张八年站在门外,负手看着。
“富相公不听了?”
富弼摇摇头,坚定的道:“无需再听。”
曾公亮等人摇摇头,他们是旁观者,可也能感受到富弼身上的那股子颓废气息。
一行人缓缓出去,直至城外。
灯笼照耀下,沈安正在那里。
曾公亮不悦的道:“你在此何意?”
沈安说道:“富相知道。”
富弼走上前来,说道:“此事却要多谢你,让我等知道了当年之事的真相。”
他躬身下去,沈安并未避开。
“无礼!”
有人大声呵斥着,沈安却没搭理,等富弼起身时,他微微点头,说道:“三日后,城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