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萧鸿渐帮你们想办法解决公司危机的办法,是让你到科瑞来,然后……依靠一些项目内的信息茧,实现回血?”我问孙婉莹,那所有人都在传言,说是你爸爸有意让你跟萧鸿渐结合,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爸没有让我跟萧总监在一起,相反的,他还很反对。”孙婉莹说,一方面是萧鸿渐在萧家的身世实在很烫手,另一方面,是他未婚有个女儿,且身患重病。就算他自身再优秀,也鲜少会有当父亲的人愿意把女儿送进去当后妈。“所以,是你自己——”“怎么了?我不能主动喜欢他的么?”孙婉莹终于不哭了,却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觉得他这个人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我没理会孙婉莹的花痴,径自陷入深深的沉思。萧鸿渐以市场部总监的身份空降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他看不上的人全都清除出去。却偏偏要留孙婉莹这种看起来一无是处,手指甲连键盘都打不了的娇小姐。我之前还以为,这完全是孙监事的意思,有意把女儿送进来,镀镀金,然后找个靠山乘龙快婿。但今天听孙婉莹这么一番话,事情的反转可就大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萧鸿渐的意思?是他以想办法帮助孙家度过难关为借口,让孙家父女按照这样一条路走下来的。那这就奇怪了,萧鸿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换做之前,我肯定会把这些事同样归类到完全跟我无关的八卦中。但现在,我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细节——孙培伟不是跟我毫无瓜葛的,我父亲生前在他的公司这里,授权过一份学术专利。还有不到三个月,就到期了。而我的丈夫陈彦千辛万苦拖延我们之间的婚姻,也是为了这份专利到期后的归属权……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挣扯,好像要把我从一个无知的领域带到一个楚门的世界。“算了,我今天就是觉得自己太失败,什么都做不好。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也没指望你能帮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帮到你?”我突然开口,认真的样子完全跟玩笑无关。孙婉莹看着我,一脸的错愕。我把她拉起来,直接来到楼下的一家茶餐厅里。从孙婉莹到公司来至今,还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你还说你不是排挤我,我看你就是怕我跟你抢萧总监吧?”孙婉莹说这顿她来请,叫我不要客气。我差点一口柠檬水喷出来:“不好意思孙婉莹,我对萧鸿渐真的真的没有任何越界的想法,你搞搞清楚行么。我结婚了啊!我承认他对我是有些照顾,但我觉得那应该是看在我的女儿跟他女儿年龄相仿的份上。”“快别说了,搞得好像就我一个人在发花痴一样。”孙婉莹一边搅合着意大利面,一边叹气,“想我自己还是个宝宝呢,居然为了他都恨不能去给那个孩子当后妈了。都是那个刘珠,我一进公司她就主动向我示好,时不时在我耳边说你坏话。”我哭笑不得:“这也正常啊,她本来就是要跟我竞岗的。如果萧总监不来,之前的徐姐对我很器重。她是看徐姐病退了,公司里翻天覆地有机会了。”“哎,真可恶,白白利用我那么久。哎?余幼薇,那你为什么要离婚啊?既然要离,为什么又没有马上离成?”我按了按太阳穴,说起这个就头痛:“因为我老公不肯,他想要侵占我爸生前的一份专利权。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但我只知道不到三个月后就要到期了。”“学术专利?你父亲生前——”“中心医院余副院长。”我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孙婉莹的眼睛。她顿时双手捂住嘴:“你该不会是说,你父亲的那份专利,是挂名在我家公司的名下,授权期——”“授权期五年,我父亲差不多也走了快五年。”我郑重其事地说。也就是说,车祸之前我爸才刚刚把这份专利授权出去的?这一切,会是巧合么?“这么说,你老公不想离婚是因为要拖延时间,要等到这份专利时限到了,然后解约。再想办法通过与你的婚姻关系,把这专利据为己有?”孙婉莹一提到八卦,精神百倍。我也不确定,但是我觉得十有八九是这样。所以现在,我才需要孙婉莹的帮忙。就在我们两个聊到关键的时候,放在手边的电话急急响了起来。“小微!小微你快过来啊!涵涵出事了啊!”电话那端,是我阿姨破音的惊喊!“姨妈!姨妈你先别急,你们在哪?我马上就过去!”告别了孙婉莹,我叫了辆出租车直接赶到了六院。急诊室外,我姨妈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幸亏有一个年轻的戴眼镜的男士扶着,否则怕是当场就要瘫了。“姨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涵涵怎么了?”我阿姨应该是吓坏了,哭哭啼啼,话也说不清。这会儿还是一旁那位陌生男士转述给我的——大概就是说,我姨妈接涵涵放学回来的路上,在冰激凌店那给孩子买了个甜筒,结果涵涵一不小心给扣地上了。心疼兮兮地想要弯腰去捡。正好一辆电瓶车过来,擦着头把孩子给撞了。电瓶车倒是没有多大速度,但铁皮铁身的,听说是给孩子头上划了挺大的口子。就瞅我阿姨那一身暗色的血迹,也是怵目惊心的。“那现在怎么样了?涵涵人呢?”四下瞅瞅,我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