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鞅没有搭理他,径直往前走。
“陛下,您若是伤了身子,皇后娘娘又要难过了。”何明见陛下额际已经渗出了不少汗,面色潮红,唇色也有些苍白,担忧道,“您便是为了皇后娘娘,也要多加注意呀。”
晋鞅突然停下脚步,何明一时收不回脚步,差点摔一个跟头。
“朕……对不住皇后。”晋鞅叹口气,伸手捂住脸,情绪有些低落。他娶久久入宫,本应该让她无忧无虑,可是却让她为了自己操心劳累。现在更是因为这些朝臣的野心,让她背上善妒、祸国妖妃这些恶名。
这一切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让久久来承担?
紫宸殿中,胡家母女正准备离开,就见一道玄色的身影匆匆走了进来,她们忙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行礼,皇上已经在皇后身边坐下了。
“臣妇胡杨氏见过陛下。”胡太太上前一步,朝晋鞅行了一礼。
“胡太太。”晋鞅见是胡杨氏,面色缓和了许多,朝她露出一个笑,看了眼胡喜后道,“这便是令千金了?”
“回陛下,这正是小女。”胡太太垂首答道。
“朕常听闻皇后提起令千金,说她以前经常照顾皇后,”晋鞅一边在宫女举着的铜盆中洗手,一边道,“朕在这里还要向胡小姐道一声谢。”
“臣女与皇后是好姐妹,互相照顾是应该的,陛下不必言谢。”胡喜抬头朝顾如玖笑了笑。
顾如玖回了她一个笑。
胡太太见陛下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猜到陛下可能有心事,所以找了个理由,便起身告辞离开。
出了皇宫后,胡太太才对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的女儿道:“若陛下是寻常男子,顾家丫头嫁给他,便是再好不过了。”
温柔体贴,相貌也好,对发妻娘家亲友也客气周到,简直是无可挑剔。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的身份了。
“也许……陛下真的会为了久久不纳妃呢?”胡喜有些不确定道,“史书上,不也有永不纳妃的帝王吗?”
胡太太看着女儿娇嫩的脸没有说话,她想告诉女儿,天底下不纳妃的帝王是凤毛麟角,而纳妃的帝王多如牛毛。可是她又不忍心对女儿说这种话。
虽是妄想,但……万一呢?
“你怎么了?”顾如玖用打湿的帕子擦着晋鞅绯红的脸,“怎么晒成这样?”
“没什么,我就是走得急了些,”晋鞅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
顾如玖目光在他脸上扫过,犹豫片刻后开口道:“是不是有人让你纳妃了?”
连久久都知道了,可见这事已经闹开了。晋鞅把她揽进怀中,语气坚定道:“我对你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做到。”
顾如玖把手搭在他的胸口,没有说话。
她是不可能做出劝慰自己丈夫纳妃这种事情的。
当天夜里,夫妻二人水乳交融一番后,顾如玖趴在晋鞅的胸口,突然道:“宸君,可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
晋鞅抚着她柔嫩细滑的后背,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顾如玖翻身坐在他的腹部上,把脸颊旁的发丝撩到耳后,笑眯眯道,“我只是想看一看,这些大人在别人都说他们贪花好色时,是不是能够沉着冷静。”
晋鞅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连带着坐在他身上的顾如玖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久久想要怎么做?”
“我不告诉你,”顾如玖俯身趴在他身上,轻哼一声道,“这些人不是想暗讽我善妒吗?我就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善妒。”
一日后,礼部侍郎为花楼中歌妓写的诗词传到家中发妻耳中,当天下午,他的发妻便闹着砸了花楼的大门,并且把礼部侍郎打得鼻青脸肿,连抬头见人的勇气都没有。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国子监祭酒与一女道士不清不楚,甚至让人怀有身孕,害得女道士找上门来,气得国子监祭酒夫人一气之下,带着父兄砸了夫家大门,甚至带着孩子嫁妆准备到户部半和离书。
还有几个文官*被抓的,与兄弟发妻玩暧昧的,甚至与自家父亲小妾不清不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爆炸性的贵族八卦闹出来,简直让京城百姓看足了热闹。
于是有百姓说了,难怪这些文官闹着让皇上纳妃,原来他们自己心虚,想要拉着皇上一起下水。哪知道皇上英明神武,又与皇后琴瑟和鸣,根本不上他们的当。
至于英明神武与不纳妃有什么关系,广大的京城百姓表示,这完全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