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琪看着潜立夫掉下去,顿时脸色煞白,大喊:“小计,潜心,潜心,潜立夫……他要死了。”
风小计大笑:“他死还是我死?。”
玳琪神色异常恐怖:“一滩血,他不动了,快,叫白车。”
风小计强撑着自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以为然:“怎么可能?我虽支离破碎,但不至于失心疯,全季酒店我再熟悉不过,下面是6米深的水池。”
玳琪崩溃:“你忘了?今天从白结婚,这一池水都抽干了,全用来放白玫瑰。”
风小计感觉血一时涌不上头来,跌跌撞撞跑来护栏边,看到潜立夫没在白玫瑰中,他身边的白玫瑰,一朵接一朵变了红玫瑰。
风小计终于撑不住,晕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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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监狱里的催眠椅上吓醒过来,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用手掩脸,一脸都是泪痕。
好可怕的忆中忆。
一场比一场恐怖。
一张开眼,以为是一场梦,却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风小计用力呼吸,过了好久,沙哑着声音,哭出来:“有没有氧气瓶?我呼吸不了。”
然后,泪流了一行又一行。
顾明远知道风小计已经想到了最关键最伤痛的事,连忙取来氧气罩放她鼻前,把她抱紧。
“师兄,我到底做错什么?为何要遭这样报应?”风小计嚎啕。
“哭出来哭出来,放声哭出来,会舒服些。”顾明远拍了拍她后背。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以为那是一池水,立夫熟水性。我不过要给他一点苦头,让他泡个冬泳,洗干净些,冷静想清楚些……”
顾明远把风小计抱得更紧:“我知道我知道,没事没事,太阳明天还会升起来。”
风小计用泪眼看着顾明远:“立夫真的死了?”
顾明远沉默。
风小计看着自己双手:“是我?亲手杀了潜立夫?”
她觉得哭都不够眼泪。
潜立夫把旁边的一杯水取来,递给风小计,说:“你失手而已,不是有心的。”
“失手?实实在在的一双手把他推下去,你说失手?那个人曾是我的枕边人啊!”
顾明远不得不感叹这爱恨交织,恩怨情仇。
风小计接过杯子,倒出里面的水用来洗手,她觉得怎么洗都不够干净,一双手,哪怕洗到脱皮都是脏的。
洗了好一会儿,风小计吐了出来。
顾明远一边照顾着风小计,一边安慰:“当年我发现我的记忆因被修改了而错爱了凌曼的时候,我去找你,你却已经爱上了第二个,那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过了好些日子,如今也活过来了。”
风小计靠在洗手台边上说:“活过来又怎样?发生这样的事,下半生,我不会再有半点欢愉。”
“一辈子那么长,岂可过早预言?人生在世,苦痛够多,何必非要设条条框框来为难自己?”
风小计目光呆滞,重新回到催眠椅上,把身子蜷卷起来。
顾明远走近,用一双温热大手捂住风小计的手,说:“小计,我以你的病情为由,已经提出申请将你提前释放出去。”
风小计面无表情,只有清泪两行,说:“放出去?放出去干什么?不如让我这个杀人犯一辈子躲在这里好了。”
“忘掉过往,出去重新为人。”顾明远劝她。
风小计当然无比消极:“做人这么辛苦,还要重新为人?让我做个没知觉没感情的泡沫好了。以前读《海的女儿》,觉得人鱼公主最后变成泡沫是最凄惨结局,今天才发现,其实已经是最好安排,至少我就羡慕不来。”
轮到顾明远苦劝:“生活艰难从来都不是自暴自弃的借口,你给我振作起来。”
风小计眼睛已经红肿得快看不到东西,她问顾明远:“我爸妈现在怎样了?我好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