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的衣袖突然动了一下,耳边也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戎雀一回头,正看见金玉宝眼神飘忽的站在她身后。
金玉宝知道她听见了他的话,赶紧装作没事人一样往外走去。只不过在下楼的时候,也不知道太紧张了,还是不小心,竟然一脚踩空,摔了一个屁股蹲,白包子立刻变成了白面饼。
幸好大家都在忙,没人注意他,否则非笑掉大牙不可。
可是饶是如此,他也红透了一张脸,又委屈又尴尬的看向戎雀。
戎雀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一双眼睛好似一对月牙一样闪亮。
竹楼后面的小树林里,金玉宝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一个玉质的小剑递给戎雀,“这是我抓周的时候抓到的,一直带在身边,现在送给你。”
“送给我?”戎雀看那玉剑雕工精细,材料清透,应该不便宜,有些疑惑的道。
“嗯。”金玉宝将那玉剑塞到她手里。
“为什么?”戎雀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隐隐约约猜到了金玉宝在想什么,但却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这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金玉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想送给你。我想跟你做朋友。”说完前面那句,他又傻乎乎的加了后面那一句。
只是做朋友,看来自己才是想多了的那个人,戎雀自嘲了一下,不过,“这个还是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说着,她想把那玉剑还给他。
金玉宝赶紧挥着手拒绝,“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把这个留给你做纪念的。”
“你要走?你爹那么疼你,怎么舍得。”戎雀一愣。
“我爹说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还是出去见见世面的好。还有,我小姑姑非要让我去,我这才不得不去的。”说起这个,金玉宝的脸又皱成了一个包子。
“到底怎么回事?”
“你昨天是不是给我爹一罐能什么药,那个就是给我小姑姑的。”接着,金玉宝就说明了事情原委。
原来,以前的金家并不像现在这么富有,金大的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贩,靠卖一些针头线脑维持生计,家里的日子虽然算不上贫穷,但也只是饿不死而已。
直到金大长大,他头脑灵活,做生意只赚不赔,家里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金玉宝的小姑夫赵元魁当时是县里数一数二学问好的人,年纪轻轻就考取了秀才,只是家里太穷,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上京参加科考了。
金大这人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他立刻找到赵元魁,说他能资助他上京考试,唯一的条件,就是他要娶自己的妹妹为妻。
赵元魁正发愁这件事,自然喜出望外,答应了这门亲事。就在他走的前一天,他跟金氏成了亲,入了洞房。
三个月后,捷报传来,这赵元魁果然不负众望,考取了进士第二十三名。
可是考是考上了,想要当官,还差的远呢。每年朝廷就那么多空缺,可是等着填补的人却多如过江之鲫,选谁,不选谁,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了。
也合该赵元魁走运,他当初在高阳县曾救过一个流人,并拜他为师,而当朝尚书就是这个流人的老友,无意间听说这件事,知道老友已经已去,唏嘘不已。
因着这层关系,尚书对他多加关照,他这才当了西凉知县。
种善因得善果,他因为无意中救了人一命最后成全了自己,就更加注重这个,刚一上任,就把金氏接了过去,从此夫妻二人和和美美,而他的官也越做越大,现在更是做到了知府。
只是有一样让他们十分烦心,那就是成亲这么多年,金氏一直没有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开始,赵元魁还劝说金氏不要担心,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周围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纳妾。
妾氏一个个进门,孩子一个个呱呱坠地,金氏的心里就别提多苦了,看了无数大夫,吃了无数药,遇山就拜,就庙就烧香,可是依旧不管用。
这次,她听一个算命的先生说,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孩子,就是因为她上辈子是一个屠夫,煞气太重,根本没有小孩敢投胎到她肚子里。
至于解决的办法也简单,就是她认养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破了这煞气,自然就会怀上自己的孩子。
金氏听了如获至宝,可是认养谁,还是一个问题。如果认养小妾生的孩子,那以后万一这孩子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想来想去,还是觉的自己家人的孩子最可靠,她立刻来信央求金大把金玉宝送过去,她要认养他。
西凉的地理位置大概就在中国陕北一代,民风十分剽悍,而高山县却在西南,两者相距不下千里。金玉宝这一去,要是金氏能怀上孩子,自然一切皆大欢喜,要是不能,可就不好说了,所以金大才会如此着急这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