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发现凌忍这人性子也是过分耿直了,而且有情有义,如若能和他成为朋友,倒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季柏正自思量着,凌忍便追问道:“季队为什么不还钱?”
几百块钱对季柏而言算什么?太少了,不爱还吗?
季柏这次笑得有些狡黠的模样,一手支着脸颊说:“不可多得英雄气,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美人借钱给我,又岂是‘还钱’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
凌忍一听便懂了说:“欠了女生的钱啊,那就不是几百块钱能解决问题的了,怕是得有一番好纠缠。”
季柏笑着点头算是默认了,毕竟他堂堂季家长孙,只有他借钱给人的份儿,没有他欠人钱财的道理,活到今天这么大了,能让他季大总裁欠钱的人,对方可是独一份儿的,这钱还是不还,该怎么还,还得从长计议。
凌忍问道:“既然不是钱的事,季队怎么忽然不坐私人飞机了?你的时间多宝贵,候机不会太浪费时间吗?”
季柏将平板电脑打开看邮件,笑道:“我想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
坐在季柏对面的“平民”凌忍再次表示:经济舱欢迎您,想体验生活请到普通候机室。
这世间的事大抵有些和机缘和巧合,比如凌忍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季柏一样,既然遇到了,他就感觉冥冥之中是有注定,而有些事情也可以顺便就办了。
就像凌忍把“本地最大建筑公司的老板”称为“盖房子的人”一样,自从看了那篇专访报道以后,凌忍就知道季柏口中“卖珠宝的人”是指本国最大的珠宝公司老板。
凌忍此次出行的目的那么明确,他又遇到了季柏,干脆地说:“季队,打扰你几分钟。我想买一颗紫色的钻石,你那里有吗?”
季柏面色和蔼地看着凌忍,内心的感受却是:我又不是卖场的专柜服务员,零售生意还需要我来做的话我家的生意也快完了吧?
但凌忍是谁,季柏想结交的一个性格仗义的朋友啊,所以他破天荒地做起了零售生意,说:“紫钻是白钻产量的百万分之一,价格就不论了,关键是非常稀少。”
凌忍提起一口气来,本想说再多钱我都能接受,请帮我找到,结果季柏马上就说:“我有,但那是压箱底的宝贝,就连公司今年办珠宝展的时候都没有拿出来过。”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凌忍也算是听懂了,就是:就算我有也不打算卖给你哦,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就想了。
既然知道季柏有紫钻,那凌忍就更不会放弃了,他一脸真诚地说:“季队,以你家公司的彩钻储存量,就算紫钻很稀有,也不可能才只一颗两颗。我不要你压箱底的那件宝贝,卖一颗两克拉大小的给我就好。”
季柏挑眉:全球最大的紫钻也才2.83克拉,你张口就要一颗2克拉大小的,还跟我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别以为你有钱就能狮子大开口啊!
凌忍满面希冀地望着季柏,继续说:“我是要做成戒指求婚用,她的手指很细,不用太大的戒面,2克拉足够了,款式我都已经想好了,可以的话我先把定金交了,剩下的事你让设计师跟我联系就好,我就不多麻烦你了。”
季柏一口老血翻涌上来:还不用太大,2克拉就足够了,你以为是在买鹅卵石吗?那么容易的?
不过作为国内最大的珠宝商,如果连客户的要求都不能满足的话,也是很堕颜面的一件事,季柏当然不能让季家的金字招牌蒙羞,当即就说:“暂时没有那么大的现货,目前我手上只有一颗1.8克拉的粉紫色裸钻,也是好难才得到的。”
特别强调“好难才得到”就是季柏根本就没准备出售,否则也不会放在他私人那里,但是凌忍是季柏看得上眼的人,就冲这一点,季柏就对这颗钻石的归宿感到很满意了,否则这种稀世珍品,压箱底的宝贝,他是绝对要自己收藏,不会标价出售的。
凌忍一见季柏愿意割爱,忙说:“谢谢季队。”
季柏是个大方的人,既然已经决定割爱了,心胸也就放开了,指不定以后还会收集到更大更满意的紫钻呢,于是轻松地说:“那就预祝你求婚成功了,喝喜酒的时候记得请我。”
凌忍难得笑了起来说:“好的,一定。”
那笑容里竟有些腼腆,那声音里,透着一股蜜味,真难得,那个冷清的男人,还有这样柔情暖软的一面。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主,一分钟也没耽搁,直接就商讨起了戒指的款式,对于凌忍的设想,季柏没有提意见,只将买主的意思都反馈给了公司的首席设计师,让他进行私人定制,然后对凌忍说:“那你就等着收账单吧。”
季大总裁亲自做了一单零售定制买卖,钻石的价码都有国际行情惯着,出入不大,倒是好说,设计费用和定制费用也有比例,都不是问题,重点是季总的贴身服务费,得多高啊。
季柏的飞机比凌忍先起飞,他要去办理登记手续了,起身拍了拍凌忍的肩膀说:“我的员工都按小时收服务费,而我按分钟,看在我们的友谊份上,四舍五入,算你20分钟好了,我一分钟几百万上下,这么一大笔钱,就当作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金了。”
凌忍笑得很愉快,站起身来目送季柏的背影,朗声说了一句:“季队,一切顺利。”
季柏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走了。
像凌忍和季柏这种层面的人出差,但凡是为公事,那就是有天大的买卖才会亲自去谈,所以季柏此行应该是去谈大生意了,以凌忍的性子,他是不与人寒暄的,更不关心别人的成败输赢,今日他能主动对季柏表达一句关心,是因为刚才季柏把钻石割爱让给他,还提供了免费服务的关系。
能让季大总裁亲自服务的客人,凌忍是这世上独一个的,是足以拿来显摆一生的荣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