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跟我念,周令恒,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周大儒用鼻孔看着他。
孔弈吓得腿一软,裴照江竟然是周大儒的弟子,为何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
“县主说得对,像你这样的垃圾玩意,只知道一味护着自己的弟子,连公平对待每一位学子都做不到,根本不配为人师表,真想不到岳麓书院竟有你这样的先生,真是污了岳麓书院的名声。”周大儒毫不留情说道。
孔弈冷汗涔涔,脸白的跟鬼一样,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这下全都完了……
周大儒是谁?
他一言能将一个人捧上天。
也能将一个人打入深渊,而他就是后者,有了他这句话,他再也别想做先生了。
“周大儒,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还想要解释,周大儒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眼看着聂钧说道:“我现在问你,可是你模仿我徒儿的笔迹,污蔑他打小抄,又叫人害死蒋承宗嫁祸给他的?”
聂家虽不及蒋家,但在潭州也算的名门望族,但凡换一个人问他,聂钧都绝不承认,可站在他面前的是周大儒,他一句就能毁了整个聂家,除了他,家族还有很多弟子想走科举的路子。
几经思量,聂钧最终垂下头去,他紧咬牙关,万分不甘吐出一个字来,“是!”
“果然有什么样的先生,就有什么样的学子。”周大儒一甩衣袖,他几步来到裴照江面前,由上至下看了一眼他的惨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狠狠的欺负回去,若在被人弄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出去了不许说你是我徒儿,我丢不起这个人。”
以前身边所有人都告诉他要忍,这是一次有人告诉他,受了欺负,可以欺负回去。
他眼中涩意翻涌,“好,徒儿记下了。”
谢逆始终紧扣着顾南枝的手指。
从公堂出来后,顾南枝本想先把配裴照江安置好。
“枝枝,我们该回去了,为了来潭州接你,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谢逆侧头,在她耳边轻着音调,他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顾南枝的耳朵,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像是涂了最上等的胭脂,红的似要滴出血来那般。
谢逆抬眼看向魂不守舍的裴照江,那一眼用意太过明显,瞧见没,这是我的人,以后给我离远点,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裴照江生出一种被人看穿的窘态,他不躲不闪,迎上谢逆的目光。
两个男人的视线撞在一起,针锋相对,碰撞出细碎的火花,无声无息,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
顾南枝原本准备在潭州多留一天的,可谢逆来了,京都局势瞬息万变,太子妃的生辰宴也迫在眉睫,“好,等我和阿弟说几句话,咱们就回。”
咱们?
谢逆一挑眉,浑身都透着一股得瑟劲儿,周大儒瞟了他一眼,长着小胡子的嘴角一抽,啊这,谢思危这家伙,简直叫人不忍直视……
顾南枝走上前去,温声细语与裴照江说这话。
谢逆竖着耳朵听着,她倒是关心这个前小叔子,如此细致的交代他要好好养伤,裴照江始终目不转睛看着她,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点头应下。
他们两人,一个人说着,一个人听着,看着就刺眼。
谢逆只看了一眼,就侧过脸去。
最后,顾南枝还不忘让白露给了青松五百两银票。
“咱们回去吧!”见谢逆背对着他们,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顾南枝笑着走上去,主动握住他的手。
谢逆心里的气儿,这才顺了些,他握紧她的手,“好。”
顾南枝还不忘朝裴照江招了招手。
“阿姐,我能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吗?”没想到裴照江看着谢逆突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