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陛下对枝枝还没有死心?
顾南山左思右想,“枝枝你先回榻上躺着,能拖一刻是一刻。”
没想到顾南枝一点也不着急,她眉眼弯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阿兄,不管你有多少人,立刻动用你所有势力,叫人宣扬出去,陛下罔顾我的意愿,强行把我带到太极殿的事。”
谢逆数次救她于水火。
终于,她也能帮他一次。
陛下召见她,未必是为了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这几日他重伤昏迷不醒,太子监国,一下子丢了三十万两黄金,东宫又折损了那么多禁卫军。
他怕是怀疑上太子了。
这个时候,若是坊间传出他失德的流言,他只会疑心更重,他们父子两人斗得越厉害,对谢逆越有利。
顾南山一口拒绝,“不行,枝枝你不要名声了吗?若这件事传出去,叫旁人如何看待你?”
“阿兄,觉得我还有名声可言吗?即便我们不说,这件事也会传出去,你看我像在乎名声的人吗?流言传的越厉害,陛下便越心存顾忌,阿兄没有多少时间了。”
顾南山转念一想,谢逆是绝不会放手的,枝枝早晚是他的人,他在心里已经默许,只是嘴上不肯服软罢了。
他转身就走。
顾南枝脸上的红疹已经好了,但要入宫面圣,她还是病着好。
传旨的太监很快就来了。
她接了旨入宫,脸上依旧覆这面纱,看着比那晚好了点,但面皮依旧红的厉害,只疹子略微下去了点。
这是她第二次来太极殿,心境大不一样。
“臣女拜见陛下。”
昭明帝躺在榻上,哪怕他看着很虚弱,依旧掩盖不住帝王的威严,他眯眼看着顾南枝,双眸沉沉,不辨喜怒,抬手让她起身,“把你被掳走之后的事,一字不漏说与朕听。”
顾南枝心中一动。
果然,陛下是疑心太子的,不然何需问她?
就这点事,难道太子说不明白吗?
她面露惶恐,声音轻颤,“启禀陛下,那晚臣女被掳走之后,刺客便对臣女用了蒙汗药,一路上臣女都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他们大约有数十人,然后乘船顺水而下,之后的事臣女便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家。”
数十人?
陛下眼底冷眼泛滥,就这就是太子说的数万人,真是好得很。
他声音一沉,“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别的。”
顾南枝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
片刻,她倏的一惊,然后轻声道:“对了,臣女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那些刺客的笑声。”
昭明帝眸光一凝。
她顿了顿,“他们笑得很大声,说发财了,发大财了,有了这些黄金,何愁没有人用。”
顾南枝仔细观察着昭明帝的神色,见他脸上的怒意快要压不住,她眼底拂过一抹笑意,看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可听到火药或是打斗的声音?”
顾南枝想了想,她摇了摇头,“臣女没有注意到,许是漏听了。”
昭明帝还欲问她什么,就在那时一个老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欲言又止看着他。
昭明帝拉着脸道:“有什么事就说。”
那个太监这才拱手说道:“陛下,也不知怎得,京都突然流言四起,说陛下昏聩失德,强抢大臣之女入宫,德行败坏,不配为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