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话,但美真并没有不耐烦,而是跟华赫贴的更紧,还握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
华赫歪着头看了美真一眼,然后笑了出来。
在美真眼里,他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尽是无奈,让人感到莫名的心酸。
“美真你知道吗?在那个无比真实的梦里,我的日子过得很惨很惨,从刚记事起到梦醒之前,我从没有感受到过家的温暖,我的父亲是个酒鬼,他从没清醒过哪怕一秒钟,后来他大冬天的跑出去喝酒,喝醉了就没有再回来,听邻居说他被人从雪地里拉出来的时候已经冻僵了,蜷缩成一团拉都拉不开。”
“后来啊,母亲就跟别人走了,但却没有带上我,而她过得也不如意,最后喝了一瓶农药倒在了炕上,还是我带着街坊四邻把她送进火化场的。”
说到父母亡故的时候,华赫的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一旁倾听的美真却心疼的双手握住华赫的手,不停的轻轻拍着。
华赫则是握住了美真的手,继续他的讲述。
“再后来我靠着邻居们的周济,艰难的上完高中,本来打算就此打住,可没想到我又考上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学,我开始努力打工赚钱,最后在学校办了贷款才勉强凑齐学费,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人家放假我打工,人家开学了我还在打工,我以为四年的生活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可我偏偏遇到了她。”
“谁?”
美真关切的问道。
华赫转过椅子面对着美真,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握住美真的手,声音开始变得低沉。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个富家千金,我鼓起勇气跟她表白,她答应了,然后我的噩梦才正式开始。”
“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我是泥土里的穷小子,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偏偏让她走进了我的世界,还带我见识到了属于她的世界,给了我从没有过的体验,我疯狂的爱上了她,也亲手为自己掘好了坟墓。”
“后来,我毕业了,我本以为我们的的美好生活即将到来,可还没等我踏出校门,就莫名其妙的进了号子,等我坐上被告席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她,当时她捂着脸只是在哭,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就这样我被判了三年,又减了一年,后来听一个新进来的说,她家原本就给她安排好了婚姻,后来她跟我的事情被人恶意曝光,还造谣说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为了还她清白,我就成了那个恶人,最后她还是结婚了,只是结婚的对象变成了一个中年暴发户,显然她父母还是把她卖了个好价格。”
美真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华赫的时候,他当时留着很短的圆寸,在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中显得格格不入,原来这突兀的发型背后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想到这,美真突然心疼起了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青年,没想到他的人生竟然如此曲折。
“那后来呢?”
“等我出去以后,我发现我跟整个社会都已经脱节了,两年就让外面的世界变得无比陌生,从其他人口中我了解到了改造人员进入社会的艰难,就想着叫几个先出来的朋友吃个饭,喝顿酒,然后就了此残生,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是无牵无挂,结果一觉醒来我的噩梦就结束了。”
华赫双手握着美真的手,言辞恳切的说道:“从你出现开始,我的生活就不再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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