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姑娘站在门外,身后是明亮的灯光,她那双大而明媚的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亮如星河。
她在小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鬓边发丝微乱,还有几缕被薄汗贴在了额头上。
她是跑着赶来见他的。
一想到这里,剩下的那一半阴郁低沉,好像也没有了。
傅临渊抬手,将她沾在唇边的一缕发丝拨开。
他手指依然微凉,激得沈愉抖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这明显的躲避动作,傅临渊眼神沉了下去,那种烦躁和阴郁又弥漫上来。
“进来。”他微微侧身。
听着这冷淡的声调,沈愉脸上的笑也慢慢敛去。
想到能见到他,她莫名开心激动,可是傅临渊似乎一点都不开心。
沈愉抿了下唇角。
“为什么耽误训练时间。”
听着这冷硬的质问,沈愉沉默一瞬:“一个朋友今天回京城,我去接人,我已经和阿兴请过假了。”
“你接的是三岁儿童?他没手没脚不能自己走?需要你打乱制定好的计划?”
这充满嘲讽的质问,让沈愉觉得他简直严格得不近人情:“傅总,我只是请个假推迟一下训练,又不是懈怠不练了,您不至于这么说吧?”
傅临渊声调寒凉:“你今天敢推迟,明天就敢懈怠。人的惰性就是被一点点勾出来的。怎么,忘记昨天的事情了?”
这一下午,阿兴已经将这段时间沈愉的训练成果和她遇到的事情详细地向傅临渊汇报过了。傅临渊也知道她刻苦认真训练后卓有成效,也平安化解了一次危机。
他该对她褒奖、赞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那抗拒他的动作,他就火气勃发,说出的话尽是苛责质问。
傅临渊有些恼,觉得自己的情绪开始变得不受掌控。
沈愉咬了下牙,用力强调:“傅总,您不必低估我。我答应会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懈怠。”
刚才路上的那种激动与兴奋,已经完全消散了。
沈愉只觉得自己可笑。
有什么可激动的?
这个万恶的资本家让阿兴叫她回来,只是为了兴师问罪,根本不值得她激动。
她没再和傅临渊说话,转身下了地下室。
刚到楼梯口,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哀嚎与痛呼,听起来人比之前还多。
果然,她想得没错。这次他回来,这里又多了很多人。
沈愉面无表情地从走廊里走过,对于这些哀嚎声充耳不闻,亦或者说,已经习惯。
她的心理变得更强大了。
阿兴发现,今天的沈愉,练得格外的用力与拼命,像是含着一股火,在不断燃烧。
训练服已经完全汗湿,额头上的汗汇成水流不断从下颌滴落,可是她的眼神依然坚实明亮,不见半分懈怠与松散。
她像是在发泄,更像在证明。
证明她从未偷懒,更不会懈怠。
打完最后一套拳法,沈愉终于停下,叉腰呼吸。
一转身,见傅临渊靠在门口,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