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轻轻地将右手放入怀中,抓住了躁动不安的鬼道神符副符,那股阴寒的气息便是来自于此。鬼道神副符既然产生了这种反应,那么眼前的这栋破败的废弃校舍,想必是有着邪灵存在了。事实上,在真正来到这里之前,疯子便是从官方渠道了解到了许多关于这座老式校舍的信息。
这所校舍的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它建成的时候,北川中学还只是一个名字,怀州甚至还没有发展起来。在大概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怀州已经实现了飞跃式的发展,成为了一个高度现代化的大都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政府启动了修建一个世外学府,也就是今天的北川中学的计划。
施工队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把划为校区里的原有建筑全部拆毁。明洲古语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按理说,像这所老校舍一样的废弃校舍应该是在当时就被一起拆掉了,断然是不可能让这种危房留到今天的。非常巧合的是,那所老校舍是拆迁名单上的最后一名。可是就在施工队准备对那所老校舍动手的时候,有几个老校友回来了,坚决反对此事。这些老校友都是从这间校舍里走出去的,现在个个功成名就,他们说的话就算是在市政府也是有着一定的分量。最后校友们和开发商经过协商,决定由保留这座老校舍,但是老校友们要出资修缮这所校舍,不能让它降低了学校的品级。
就这样,老校舍不仅躲过了一劫,而且还获得了一次大修,看起来焕然一新了。不过那些出钱修缮这所老校舍的老校友们可没打算把这所校舍送给北川中学,他们在学校完工之后就派人把这所老校舍给封闭起来,当作他们的私人财产。从此以后,没有那些老校友的同意,就算是学校领导都不能进出这里。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无情流逝,加上生活始终如一的打磨,那些老校友们渐渐地没有了当初的怀念,失去了曾经的热血。他们从一开始的年年老校舍聚首,到后来的两年一聚,再到后来的少几人。他们的确是已经拥有了很高的地位,可是岁月对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平等,生活对每个人是如此的平衡。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不再去老校舍了,甚至不再过问那里的一切。
老校舍被丢掉了,被刻意地遗忘了,孤独地伫立在高大上的北川中学,宛如一片碧绿树林中的一颗衰朽的老树。在风霜雨雪的侵蚀下,感染了肆意生长的藤蔓,经历着岁月之刀无情雕琢的老校舍,终于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既然他们已经不管这里那么多年了,我进去应该是没事吧。”疯子自语。
“呀呵!”然而,就在疯子准备一口气冲进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如同炸雷般在他耳边响起了。
大吃一惊的疯子来不及细想,身体就本能地逆着声音的方向翻滚而出,在两米之外又恢复成平衡的姿态。这时,已经是面对着声源的疯子抬起头,愤怒的直视着对方。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有着又粗又黑的眉毛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刚才他所站之地。男生面容刚毅,眉头紧锁,配合着他右臂上的写着“风纪”二字的袖章,一时间竟是让疯子有种傻眼的感觉。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句话“不是吧,还真的不能直接进去!”
而对面,举着一只手的赵刚一时也是有些错愕,原本在大喝一声之后就想抓住对方的他没有想到,貌不惊人的疯子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旋即赵刚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改为一手直指疯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质问道:“小子,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说!刚才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啊?”
疯子愣了一下,随即,他拿出了他最拿手的热情笑容,道:“哇哈哈哈哈哈!这位同学,其实我是新来的啊。刚才只是看见在这北川中学里居然有这么一座老式的楼房,就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
听疯子这么一说,赵刚顿时就有了底气,本来之前他还以为疯子是类似武学大师的传人什么的,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啊。于是他板起脸,沉声道:“没看见这里写着的闲人免进吗?就算你再好奇,也是不能违反规章制度的啊!”
“是是!”疯子连连点头。仔细一想这件事确实是他的不是,疯子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神荼一再向他强调身为一名道士的高贵,可是疯子却是一点这方面的自觉都没有。
看见疯子的这种姿态,赵刚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好了,看你认错态度这么良好,这次就下不为例了。对了,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如果没有夜自习的课的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不要在学校里逗留了。”
疯子又点点头,转身就飞奔而去,在短短数秒之内就消失在赵刚眼中。看着疯子绝尘而去的身影,赵刚不禁张大了嘴,梦呓般地喃喃道:“靠!这小子刚才的速度,好像比我在全国一百米赛跑上看见的还快啊。”
但旋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观点:“我一定是眼花了,区区一个学生,怎么可能胜过那些天天训练的专业运动员呢?我自己也是,在意这些事情作甚?还是继续巡逻吧,今天晚上可都是我的任务呢!”一边说着的赵刚一边摇着头,走向一条花坛间的道路。
次日,打着哈欠的无精打采的甘天,和精神抖擞的甘若并肩走在上学的路上。如此对比明显的组合,自然是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力。不过这俩人一个是连眼睛都还没睁开,一个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或奇怪或仰慕的目光,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向前行进着。
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甘若突然止住了脚步,连带着还不是十分清醒的甘天也一起停下了。
“啊——!”一声高低起伏,抑扬顿挫的哈欠后,甘天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志,问:“小若,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甘若摇摇头,扫了一眼洁白无尘的石板地面后,又抬头看着那崭新的路灯,秀眉紧锁。再次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后,甘若一脸厌恶地遮住鼻子,补充道:“只是有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而已,我们赶快离开就是了。”说着,甘若便是加快了脚步,一下子把甘天甩在身后。
“小若,等等我。”甘天叫了一声,追上了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