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祁家人背信弃义,您何苦这样别扭着,离了他们我们又不是活不了,”婢女翘儿心疼又愤怒的冲进来。
姜悦瓷却摇了摇头。
祁闻礼说如今有玄术的人才受朝堂重用,但他却不知道,姜悦瓷便是周朝第一任国师,姜家的后人。
从记事就跟着叔叔修炼玄术,十六岁上,不说天纵奇才,也算术法精深了。
原本她依照祖训,一生是绝不入世的,但叔叔算到京城外,北山附近将有一个厉害的邪祟,即将破出封印。
一旦邪祟出逃,方圆几十里的人畜都要遭殃,身为术师,于心何忍。
后来叔叔想出了一个破除之法,便是北山脚下有一祖坟,是祁侯府家的,她以主母之位嫁入祁家。
以祁家祖坟为中心,叔父布下困魔大阵。
姜悦瓷以自已为阵心,重新镇守封印那北山邪祟。
只需三年时间便可功德圆满,而这三年时间,姜悦瓷的一身玄术本领,都化作分身镇压邪祟,不能动用分毫。
更加不能对他们叔侄以外的第三个人说一个字,这叫闭口念。
一旦发下,到结束都不能提一个字,心念方能不衰,封印方可层层加固。
这闭口念她已经修了整整两年多,眼看再有两个月就可大功告成,那个曾言一生一世的祁闻礼,却忽然回来要逼她下堂。
一旦下堂,她便离了阵眼,这两年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北山的邪祟封印一旦破出,必然涂炭生灵。
“咳咳,我不能下堂,也不能被休……”
姜悦瓷痛苦的闭上眼。
翘儿问:“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姜悦瓷擦干血迹,道:“去找母亲和祖母,此事能拖一时是一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翘儿点头,“没错,平日夫人老夫人最是疼您的。”
主仆二人快步就去了寿安堂,老夫人的住处。
不想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青青啊,你可真是个开心果,想不到你与闻礼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我养活了他这么多年,还不知他吃瘪能这么大的气。”
“可不是,也就是青青能降服了这猢狲……”
“母亲,嫂子如今可是贞义郡主,咱们该尊一声郡主娘娘的,您老这么喊,多失礼啊……”
“闻涵,以后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只盼你们别嫌弃我粗俗,跟着朝堂的术师队伍,风里来雨里去的……”
“青青受苦了,我们听着实在心疼。”
“青青嫂子为国为民,不辞辛苦,姜悦瓷还不想让出主母之位,她那点小格局,连青嫂子十中之一都没有……”
一家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姜悦瓷主仆的耳朵,翘儿当时气的就火冒三丈,正要冲进去理论,谁知姜悦瓷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的闭口念,越发的不坚定了。
凡发愿修闭口念者,考验的便是心性,但如今的祁家人,却是句句都往她肺管子上戳。
“当初您嫁进来,拿了万两白银做嫁妆时,可不见他们如此嘴脸,”翘儿恨恨的道。
“人性素来如此……”
姜悦瓷如今还能苦苦坚持,绝不是为了祁家和祁闻礼,是为了北山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那里人流密集,还有一座小城,想要示警逃离,几乎不可能。
也没人会信她。
“扶我回去。”
姜悦瓷虚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