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以往收割庄稼好说歹说也要两三天的功夫,毕竟是按工分算,干的多干的少,一天都是那么多工分,可现在不一样了,收割的快,那就是粮食早一点进自家的门。
所以,即便天已经黑了,田地里依旧是人头攒动,煤油灯闪烁,大家干的热火朝天,大有今天不收割完就绝不回家的架势。
另一边,还有六户没有签包干到户的协议,看到庄稼今年长的好,心里本来也是高兴的,但不知道为啥,看着大家伙热火朝天的画面,心里就是有点不得劲。
“看啥看,谁让你那个爹不是个东西,非要搞人家江知青,这回好了吧?切!”
看到自家男人一直盯着那边的动静看,刘板的媳妇瞪了刘板一眼。
当初刘玉成闹了那么一出,让他们家在尖山咀成了臭狗屎一样的存在,好事没人想着他们,但要是有啥偷猫盗狗的闲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们几家,就连孩子都跟着受连累,刘板媳妇心里对自己那个不知道死到哪去的公爹可以说恨的牙痒痒,所以,这股子邪气自然而然就发到了刘板身上。
刘板回过头也瞪了自己的媳妇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割苞米杆子。
刘锋也时不时的会看社员们干活的那一片,心里也很遗憾,但他认命,人活着本来就是这样,他们哥仨是老爹的儿子,甭管老爹在的时候对他咋样,他都改变不了自己姓刘的事实,所以老爹做的孽,他们当儿孙的就必须要背。
只是心里也会忍不住想,如果他们也有机会侍弄自家的田,那该多好啊!
另外五家的情况差不多,都对那些签了包干到户的社员嫉妒不已。
他们不是没想过私下里把这块地分了,可私底下商量了几回都没商量明白,还差点掀了桌子,而且这个消息不知道咋地就泄露出去了,陈富贵代表江明浩给他们送了话儿,如果他们敢私下里分这块地,那明年开始,粮种也没有他们的份了,并且能不能在尖山咀待下去都是未知,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一家都有孩子在学校上学,所以,没人敢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
夜幕降临,空气中的热气完全退散,风从敖子山的另一侧吹过来,虽然不大,但是一丝一丝的往衣服里钻,还是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江明浩一家的地都用来种沙棘了,所以,并没有庄稼需要收割,但苏大山和崔兰花都是热心的人,哪怕自家没有地,也来了田里,看看谁家忙不过来就搭把手。
许老爷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撺掇着项武也跟着一起过来看热闹,艳红和江月自然也不能落下,挤在地头跑来跑去。
何淮和江明浩站在一起说话。
“何技术员,你猜今年亩产能有多少?”
“这。。。。。。预计九百斤?”
其实何淮心里也没数,毕竟这些种子虽然是农研所培育出来的,但是在试验环境下的产量和大面积土地种植下的产量注定是不会一样的,甚至相差很多,所以,何淮的确是摸不准,就挑了个最保守的数量。
在试验环境下,除了大自然的阳光雨露,他们还会给玉米施肥,可以说养护精细到每一棵玉米苗。
“我猜一千二百斤,或者一千三四百斤。”
“不可能。”
何淮想也没想的就否定了江明浩的猜测。
这些玉米在试验的环境下亩产最高也没有超过一千三百斤过,而他也了解过,尖山咀历年来亩产的最高记录是八百五十斤,平均算的话,亩产只有六七百斤,即使他们的玉米种再优秀,也绝对不可能增长如此多的产量。
“那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
何淮有了兴趣,尽管平时他对多为的打赌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跟江明浩打赌,打的还是自己很有把握的事,不管赌注是什么,他都不亏。
“赌何技术员扎根白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