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凤椅上,还是无法相信先皇会赞同安乐县主嫁给明王这样的话,她和先皇夫妻几十年,不可能连这点了解都没有。
庆阳长公主和安乐县主离开后,太后就一直在想这事。
姜嬷嬷端茶给太后,“太后别想了,喝茶吧。”
太后端起茶盏,道,“你觉得先皇会说这样的话吗?”
姜嬷嬷道,“以奴婢对先皇的了解,先皇不大可能会说这话,但奴婢瞧安乐县主也不像是在撒谎。”
太后道,“你这回答的跟没回答有什么两样。”
姜嬷嬷笑道,“先皇都已经过世一年半了,就算先皇在世,您也不会同意安乐县主嫁给明王,何必多想这事呢。”
太后也知道安乐县主嫁给谁,她说了才算,但自打安乐说到这话,她心底就莫名不安,这种感觉她深恶痛绝,当日先皇驾崩,将长宁侯府嫡女苏月赐婚给明王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因为苏月木讷寡言,怎么看都上不得台面,她硬是将那股子不安给压了下去,谁想人家一直在藏拙,骗过了所有人。
太后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杀了苏月,以绝后患,如今这种感觉又来了,太后怎么能不心生警惕?
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里面有什么让她心生不安的,可越是想不透,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浓烈。
太后端茶喝,那边两宫女在窃窃私语,姜嬷嬷见了道,“你们俩在嘀咕什么?”
两宫女走上前,其中一个道,“礼部尚书府三少奶奶难产,诞下一子后血崩而死了……”
女子生产如同过鬼门关,难产血崩而死不是什么稀奇事,姜嬷嬷摆了下手,两宫女就退下了。
姜嬷嬷转身,就看到太后抬头看着她,“刚刚那两宫女说什么?”
姜嬷嬷道,“礼部尚书府三少奶奶难产,把孩子生了下来,但发生了血崩,没救过来……”
太后道,“哀家记得当年温贤妃生明王时也难产,也发生了血崩……”
姜嬷嬷道,“说来奴婢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明王这般命大的。”
别的嫔妃只要碰一口,必会小产,到温贤妃这里,堕胎药下了一次又一次,愣是跟喝鸡汤似的,肚子见天的大起来,这般命硬,还又得先皇喜欢,也不怪太后和皇上忌惮了。
姜嬷嬷跟在太后身边伺候了几十年,太后不让生的皇子公主最后平安生下来的也就一个明王,就连发生了血崩,侥幸保住性命的温贤妃都恢复的比一般人要快的多。
太后把茶盏放下,外面进来一宫女道,“太后,皇上把柳昭仪打入冷宫了。”
太后道,“柳昭仪有孕在身,皇上怎么会把她打入冷宫?”
在宫里,肚子里有龙种,那就是道护身符。
宫女道,“柳昭仪是假孕,方才在御花园,皇后养的狸猫冲出来惊到柳昭仪,柳昭仪受惊之下把皇上赐给皇后的狸猫踢的撞死在假山上,皇后传太医给柳昭仪把脉,发现柳昭仪并没有真的怀身孕,皇上一气之下就把她给打入冷宫了,把柳昭仪假怀身孕当真的的太医也被皇上罚了。”
宫女禀告的事,听得太后眉头皱紧。
皇后养的狸猫极少出凤仪宫,走到哪儿都有宫女伺候着,怎么会冲出来惊到柳昭仪?
柳昭仪怀孕是假,冲撞也就算了,万一真怀身孕,皇后这么做岂不是引火烧身?
以皇后的手段,要算计柳昭仪肚子里的孩子,断然不会这么拙劣,倒更像是在揭穿柳昭仪假孕之事似的。
太后心底有什么东西闪过,快到来不及捕捉。
她道,“传皇后来见哀家。”
宫女赶紧去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