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不傻,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谁都重。
那为什么今晚上,却变着法儿地激怒他,求一个痛快?
哦,对了,就是这个痛快。
她一定是把准了自己不会杀她,所以花样地作死,企盼有一线希望能逃出去。
逃出去?和许庭均双宿双飞吗?
他又不是那牵着红线的月下老人,凭什么成全他们?
哼,偏不让你如愿!
夜绝转身大步地离开了这个地下博物馆,潘武也不敢迟疑,紧跟其后。
看着他依旧挺拔壮阔的背影,两行清泪自穆秋叶的眼中流出。
这样就算是把她扔在这儿不管了吗?
头层的鸵鸟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一下又一下,像撞在她心里。
很快,地下室就恢复了空无一人的安静。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参观这林林总总的提琴盛会。
就只是那么摆着,就像她这个情妇。
只能摆在这样不见光的地方,金主高兴了,就来看看她。
其他时候,还是个放在玻璃柜子里,只能看却没有用的精致陈列品。
她不懂为什么。明明夜绝是爱着许凝烟的。
不说上面的公主房,第一次见的时候她有多么惊讶。
单这里面收藏的琴,穆秋叶就认得出来,不止一把是那个18世纪的斯特拉迪瓦里作坊里出手的。
花这样大的心血,为什么还不放手呢?
也许他就是想单纯地报复玩弄她,不为别的。
当有节奏的撞击声又回荡在暗室的上空时,穆秋叶就知道,他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是他一个人。
终于要给她个利索了吗?
夜绝淡漠地看着因为冻得发抖,而在水里扑腾的穆秋叶,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交替揉搓着袖口上的白金钻石袖扣,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可怜虫,你又回来了是吗?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输给你!”
穆秋叶的力气已经快折腾光了,冰冷刺骨的水,却还在一直在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本就不多的热量。
可是她不愿意对夜绝妥协,趴在地上揪着他的裤管儿讨一口吃的,那是狗才会干的事,而且是最下贱的狗。
她不是。
夜绝并没有多言,只是脸色又黑了几度,眸子也变得暗沉许多,像要吸走人的魂魄。